聽着李熒藍的問題,高坤不由擰起了眉。
「我沒有……沒有怎麼對她好。「
這可不是什麼狡辯的話,而是高坤真不記得對王春秀有什麼好過了,他甚至印象里都沒和她說過幾句話,除了王春秀老愛往他們這兒跑,又是給這個做菜,又是給那個送飯的,然後常常到高坤宿舍里一坐就不動了。
高坤不是沒表達過自己的意見,其實頭一回他就委婉地把人趕跑過,後來被老吳他們知道後卻把他好好念了一頓,說他不考慮自個兒也要考慮考慮大家,這王春秀背後可是有個王監理,和他打好關係,以後做工也方便些,說不定過兩天人家就沒那想法了,你要在意才是自作多情,反倒把場面搞僵。
就是這麼多的七嘴八舌讓高坤沒再對王春秀表現出太多的排斥,但也肯定不可能來勁,在高坤眼裏,她就和老吳他們沒兩樣,至於工地里的那些傳言,大家互開的玩笑多着呢,從頭到尾高坤都沒搭理過,誰知竟讓她誤會成這樣。
李熒藍的反應卻是一聲哼笑,他抬起眼睨着高坤,明明是仰視的姿態,卻無端就讓人覺得矮上了一截。
「你都沒怎麼表現,人家就能那麼死心塌地對你,魅力比我還大呢,看來你找媳婦兒這事不用我操心了。」
李熒藍說完,伸手拉開門竟頭也不回地走了。
高坤本想追上去,但不知記起了什麼,跑了兩步又停下了,只看着李熒藍的背影半晌,默默退回了房間。
……
晚上睡前,劉喜樂看着從晚飯後就坐在床上拿着手機一動不動地高坤,問道:「哥,你幹嘛呢?桌子壞了就壞了唄,就你那手勁,沒人會怪你,也不算公物,為了這個飯都少吃也太虧了吧。」
「嗯?」高坤茫然地抬起頭,「哦,那個……我沒想那個,我在想明天上班的事兒呢。」
說起這個劉喜樂也有點不爽:「也對,你說這還有一兩個月就要到年底了,這項目經理又要改班頭到底打得什麼主意?上回就把我倆排到了最末,這回不知道又要怎麼折騰,我就覺得他有點看我們不順眼,特別是你。」
高坤把雜物都推到一邊,起身鋪床:「不要瞎想,先好好做事。」
「不是我瞎想,這明擺的問題,他原來就看不起人,覺得我們出身不乾淨,加上你今天又……那王監理知道了,大概也能趁勢插上一腿。」
不是劉喜樂愛管閒事,也不是高坤嘴快,而是王春秀那一路嚎喪的回去,簡直比門口的挖掘機的動靜還大,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總之,我有預感,這年沒那麼好過!」劉喜樂下了定義。
高坤卻沒他那麼杞人憂天,他拍了拍枕頭要往床上躺,卻忽的瞥到床鋪一角的東西,猛然一愣。
高坤伸手拾起,就見那是一枚鑰匙,應該才新配不久,凹凸的邊角都還有點粗糙,十字型的,黃銅材質,開得也該是同類型的鎖。
高坤盯着那物事看了半天,最後將其緊緊地攥到了手裏。他從一旁又拿起了手機,手指在那個最上頭的號碼摸索了半晌,想問對方把這留下是因為不小心,還是有意的。
結果磨嘰了半天高坤也覺得自己挺傻的,最後還是一咬牙,發了條了信息過去……
李熒藍正坐在書桌前看汽車類雜誌,一邊還堆放了一摞的書,他仔細翻着頁面,研判、審度、貨比三家,忙了一晚上,終於決定了下來。此時,一旁的手機響了。
他打開一看,只見那頭寫着:我明天去你家給你修電路好麼?——來信人by大木頭,20xx-11-01-22:48
李熒藍眉尾一挑,回了過去。
——明天沒空。
沒多時那頭就來了回復,只有一個字。
——哦。
「哦你個頭……」
李熒藍拿過雜誌翻了兩頁後又發了一條。
——周末有,那天來。
還是差不多的間隔時間,還是那個字。
——哦。
「木頭、笨蛋!」李熒藍連着罵了幾個詞,無奈地扔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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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那一天,原本李熒藍是有個小活動要出席的,但是他藉口有點累讓萬河給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