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霾的天空下,硝煙四起,雞飛狗跳,獸人的突然進攻令整個塞爾薩瑪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危機。民兵隊長懷特在一片混亂中組織抵禦和疏散工作,只恨自己沒生個三頭六臂。
出於防禦外敵的考慮(真正目的說不定是為了限制人口出境),塞爾薩瑪的出入口很小,建築四角大都有塔樓,樓上還有垛口、箭孔,一應俱全,只是這些常規防禦措施對付獸人作用不大。
除了白揚、段明奎等幾個傷者,第四野戰軍全體投入到戰鬥中,與企圖突破入口的獸人廝殺在一起。盾戰士頂在前線,抵禦着戰錘、利斧的猛烈攻擊,刺客則在人與人的間隙中靈活補刀。
前線的有力防守一定程度上為疏散民眾爭取了寶貴時間,索羅的納威在據塞爾薩瑪一英里處安排人手接受越過國界的弗拉丁避難民眾,他現在與懷特可謂一條線上的螞蚱,一損俱損。雖然不知道獸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那兒,但倘若塞爾薩瑪被攻陷,怪物很有可能會侵入索羅,那他就徹底玩完了。
然而一個又一個難題接連被擺在面前:塞爾薩瑪的流動人口太多,且大都是運輸貨物的商人,大家哪見過這種場面?求生心切,人們呼啦蜂擁擠向村莊出口,一時間交通堵塞,局面失控,人仰馬翻的不計少數。更有強盜惡徒趁亂斂財,胡作非為,在商鋪、糧倉打砸放火,四處民眾哭喊聲不絕於耳。
就在懷特不得不將緊缺的人手又拆分成清理交通、搶救物質的小隊時,最前方傳來壞消息:獸人們突破入口了!
防禦隊伍力不從心,多人負傷,第四野戰軍一團中僅兩個治療祭祀,早已忙得焦頭爛額,精神枯竭。縱使體驗者們技藝稍勝一籌,也抵不過殺紅了眼、前仆後繼,如海潮般源源不斷湧來的獸人隊伍——後者越戰越勇,仿佛不知疲倦為何物,優勢漸漸明顯,他們背負着三十年來的隱忍和幾世代的仇恨,恨不得將攔路的人生吞活剝!
陳玉春發動大地魔法,依地形築起簡易土丘及溝壑,掩護弓箭手的位置,迅速組成第二道遠程防線。枝枝利箭仿若生了眼,毫不留情地穿透獸人的皮甲,不少獸人應聲倒地,此舉令他們的前進略有遲疑,但陳玉春知道,這道防線撐不了多久。不遠處那個面目猙獰的壯碩獸人——他應該是頭領了,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卻用不熟練的左手死命地揮斧砍倒兩個民兵,儘管嘴角已流出血來,但他的咆哮聲仍令人破膽。
「我早說過不要跟NPC太多接觸,不要捲入他們的事件中,你不聽。這倒好,我們的命恐怕要搭在這兒了!」白揚鐵青着臉,準備凝聚法力。
「這沒你的事,別亂來,傷員不要參戰!」陳玉春急忙制止。白揚先前在埃利姆礦洞已經消耗了太多生氣,現在單是站着已很勉強。
「讓我袖手旁觀?!等弟兄們都被殺嗎?」白揚一反常態,十分激動。迄今為止他從未見過如此不怕死的敵人——獸人們的眼中是無盡的仇恨和對殺戮的渴求,他們很危險!
「春哥,我們得放棄這個村子!不然,大家都要死在這兒了!」
陳玉春有些猶豫。獸人們已入侵到村莊中,猶如狼進羊圈,肆意殺戮,血星四濺。公會成員受傷的受傷,力竭的力竭,最重要的是:他們喪失了鬥志,恐懼佔據了每個人的心。人都是怕死的啊!
「……我們撤。大家集合,找個突破口,我們得離開這裏。」陳玉春泄了氣。刀劍、鮮血都是真的,白揚說得對,對手太頑強,數量太多,他不能讓兄弟們去送死。「NPC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唐瑄的這句話不斷的迴響在陳玉春的腦海中。他清晰地記得自己答應懷特共同抵禦獸人之時,那個NPC竟然感激得留下了眼淚。對於體驗者來說,這個村也許什麼都不是,但對懷特來說,塞爾薩瑪是他的全部。
與陳玉春的複雜心情相比,白揚則結結實實鬆了口氣,跟着大家利用街道、窄巷的連通迂迴移動,尋求突破獸人包圍的契機。
拐角處,濃煙中,傳來孩子的哭聲。他們剎住腳步,看到一小群獸人擋住了去路,那個受傷的獸人頭領揪着人類小孩的衣領,像提着一隻狗。
獸人頭領雙目如閃電般掃來,陳玉春不自然的錯開視線,那種無形的壓力他亦無法全然承受。既然現在決意放棄,那麼儘量避免衝突,全身而退才是上策。
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