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慕容馨在家裏整理帳簿,下午時分,見了上門造訪的童芝盈,二人在她的玉馨閣書房裏談了許久,出門後,童芝盈滿面春風,非常的開心,至於二人談了什麼,連玉釧都不知曉。
第三日下午,慕容馨闔上最後一本帳簿,扔下手中的中楷羊毫,冷冷一笑:「玉釧,這些是本小姐整理出來的,你拿去給我爹看。」
玉釧連忙走過來,幫着她一起將有問題的帳簿放到箱子裏。
放好後,玉釧怯生生的看着慕容馨:「小姐,您自己不去啊?」
「本小姐的吩咐你也不聽了?」慕容馨一瞪眼,面色不善的道。
玉釧嚇得連連擺手:「不是不是,小姐啊,您和老爺……」
慕容馨轉轉腰身又伸伸懶腰,這才說道:「他有錯不認,還指望我先低頭?哼,我過去幹嘛?告訴他我很想嫁給龍御天?」
說完,她雙手往身後一背,悠閒的走出書房,對玉釧道:「回來讓衛瀾給你找兩個小廝護着,把帳簿送到我爹的書房,親自交到他手裏。裏邊的差錯我都已圈點出來,他若看不出來……哼哼,也不配做慕容世家的家主了。」
「小姐,您去哪兒啊?」玉釧看慕容馨走出書房,到了院落里還不停下,連忙問道。
「快去忙你的,本小姐去哪裏也管,這丫頭真是……」一邊說着,慕容馨一邊打開院門,就這麼悠哉的走出了玉馨閣。
烏鴉還窩在慕容馨給它做的小窩裏睡覺,當慕容馨打開院門時,它睜開眼看了看,接着又若無其事的閉上眼,繼續它的酣夢。
兩個時辰後,慕容殤的書房裏,大管家慕文彎着腰直視地面,大氣不敢出,孟姨娘跪在地上泣不成聲,而慕容殤則臉色鐵青。
地上全是散落開來的帳簿,還有一些掛在孟姨娘的身上,抹花了她的妝容。
「這些年,你就是這麼給我管家的!」慕容殤猛拍了一下身邊的桌案,發出砰地一聲巨響,把孟姨娘嚇得渾身一哆嗦。
聽着那低聲的哭泣,慕容殤的臉色更加陰沉:「哭,你還有臉哭?我慕容殤的嫡長女,每月的份銀只有二兩,而庶子每月五十兩,庶女每月三十兩,這就是你幹的好事!」
說着,慕容殤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帳簿,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直砸在孟姨娘的臉上,頓時眼淚和着臉上的胭脂,糊花了一張臉。
「老爺,您聽我解釋,不是您想的那樣,我每月也是給她三十兩銀子的……」孟姨娘連忙開口解釋。
「砰!」慕容殤一拳擊在桌面上,打斷了孟姨娘的話,桌子應聲一顫,接着喀嚓一聲,竟有了裂痕。
孟姨娘淚眼婆娑的看着慕容殤,竟不敢出言。
「解釋什麼?這帳簿上一筆筆記得清清楚楚,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給她三十兩銀子,沒錯,是有這麼一筆帳!」慕容殤怒喝道,「然後呢?每月都有各種事項挪了她的份例,什麼院落打掃,花枝修剪,裙衫胭脂採買。哼!誰家的女兒會為了這些事另外出銀子!悅兒有嗎?安兒有嗎?唯獨她每月要擔負這些出項,是何道理!」
孟姨娘狡辯道:「她是嫡大小姐,用度和悅兒、安兒自然不一樣的,貴一些也是有的,您不知道這些年來,府里用度也困難了許多,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坎啊!」
「所以呢?馨兒穿的是錦羅,用的是街頭採買來的胭脂水粉,悅兒穿的是雲絲,用的是御用螺子黛、彤雪胭,是不是?」慕容殤冷冷地道。
孟姨娘身子一僵,半天說不出話來。
老爺怎麼會認得出這些女兒家的東西?
慕容殤自然是不認識的,不過有慕容馨這個超級帳房在,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她故意在這些胭脂水粉上標明價格,還特意註明了慕容悅所用之物,慕容殤就是再不懂胭脂水粉,那御用的字樣還是明白是什麼意思的,何況雲絲這種東西,連後宮娘娘都難以得到,他的庶女竟做了一整套衣衫,他怎麼可能不吃驚,不憤怒?
「老爺,伶兒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孟姨娘在初時的吃驚後,也想到可能是慕容馨在帳簿里做了手腳,見他連這些都清楚了,想必其他事也瞞不了,連忙磕頭認錯。
「哼,下次?你還想有下次?」慕容殤冷笑一聲,盯着她嫌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