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兩日後,容蕪與學堂里的姑娘們也處的熟了些,都是年紀相仿,聊起來很容易拉近距離。
「你們可知,左將軍府的那個私生女最近可能也要來女學了?」說話的是一個丹鳳眼身量高挑的姑娘,她出自景義侯府,名喚雲菀。景義侯只是個二等侯門,雲家雖也算得上世家,但族中並無出挑的後輩,如今已呈沒落之態。但這位雲小姐卻一點也沒有自知,平日裏行為處事比容蕪還要講侯門氣派,說起話來鳳眼一挑,有說不盡的高傲之態。
「左將軍府的私生女?那是何人?怎麼不曾聽說過…」立馬有人被這個話題吸引,紛紛圍了過來。
雲菀見成功引來了眾人注意力,得意地笑了笑,輕哼了聲繼續解釋道:「那個左將軍啊…為人很怪,明明成了親,但他的夫人似乎並不住在京城!再加上左將軍常年駐在軍營,眾人都知曉他們間的關係並不好…直到將軍夫人因病去世,也沒聽說過他們有過一兒半女,結果今年突然接回來了個與我們一般大的姑娘,說是左將軍和夫人養在外面的女兒!你們說說,這可能是真的嗎?…」雲菀說到這裏不屑地撇撇嘴,壓低了聲音道,「該不會是左將軍在外沾花惹草,這才導致與將軍夫人不和的吧?如今終於熬到夫人去世,這就迫不及待地讓那私生女回來認祖歸宗了…」
「哎,還有這事?…」
「將軍夫人好可憐啊!那位將軍也是,私生女就私生女了,怎麼還能對外稱是他與將軍夫人的血脈呢?這不是淨往那姑娘臉上貼金呢嘛…」
此時石先生還未來,聽到這麼難以置信的消息,圍在一起的幾個姑娘你一言我一語十分熱鬧地討論起來。容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身邊還有謝纖,皺了皺眉,被吵的有些看不下去了書了。
「阿菀你接着說呀,那姑娘要來我們女學又是怎麼一回事?」
雲菀低頭看了看指甲上新染的朱蔻,滿不在意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她沒有參加入學考,據說也就是來這兒蹭個地方聽聽課,最後也拿不到結業憑證的…嘖,真不直到她圖什麼!」
「也是!真是搞不懂…哎對了阿菀,那姑娘叫什麼來着?」
「慕容…慕容奺?」
聽到這裏,原本低着頭的容蕪終於忍不住看了過來,這般指名道姓地說出來,說的全是她們的猜測,卻是對一個姑娘的名聲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名聲究竟有多麼重要,她再清楚不過了…
雲菀雖然說着話,眼神卻經常注意着容蕪這邊,與她視線相遇後牽了牽嘴角,好像在高傲地示威
。她不服容蕪,論才學她自認為並不比誰差,憑什麼讓別人當這個女學長?!
看,如今大家都喜歡圍在我這裏,我才是最受歡迎的!
「阿蕪…」謝纖被她眼神嚇的縮了縮,小聲怯怯道。
容蕪眼神眯了眯,淡淡出聲道:「既然有新學生要來,就是我們的同伴,大家理當以禮相待,這些話以後就莫要再提了罷。」
在座的好歹都出自名門飽讀詩書之輩,雖會私下被稀奇的事情吸引問上幾句,但也並非不知禮教有意在背後講壞話,一聽容蕪這般說了,好幾人都臉微紅地點頭坐開了。
雲菀見自己身邊的人都退離了,臉色有些不好看,狠狠瞪了容蕪一眼,卻撲了空,只對上了她早已回過頭去繼續看書的背影。
又過了幾日,雲菀口中要來的「私生女」仍是不了蹤影,眾人便更不放在心上只當是隨口的戲言。但突然有一日,石先生進門時後面還跟了一個笑容滿滿的小伙娘,整個學堂忽然就安靜了,直直向她看過去。
就連容蕪都掩飾不住眼中的驚訝之色。怎麼會是…她?
新來的姑娘倒絲毫不沒有感受到詭異的氣氛,笑着自我介紹道:「我是慕容奺,大家可以直接叫我阿奺哦!」說完還俏皮地沖眨了眨眼,看到第一排的容蕪後,笑的更是燦爛。
……阿奺,阿九?
容蕪收起第一眼的驚訝,也沖她露出了微笑。
怎麼也沒想到,曾有幾面之緣的姑娘竟是出自左將軍府,看她從來一副活潑模樣,好像從未在意過自己的出身。雲菀一定不是唯一在背後拿她的出身說閒話的,而她卻仍然不往心裏去,不由真心對這位阿奺姑娘生出了幾分敬佩。
第七十四章將軍府的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