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有意識的時候,顧青雪感到眉心一陣陣刺痛。
那感覺,仿佛是有什麼尖銳的物體刺進了她的眉心,又好像是有什麼可怕的小蟲子在吞噬她的元神。
顧青雪疼痛極了,忍不住想睜開眼睛。可惜,不論她怎麼努力,她都提不起一絲力氣。
沒想到自己傷得那麼重,顧青雪忍不住暗暗自嘲:早知道會遭此大難,她就不該來鍾聖山!看來,鍾聖山可能是一個天生與她相剋的地方,否則,為什麼她一出現就是悲劇呢?
腦袋裏又一陣劇痛襲來時,顧青雪疼得幾乎要窒息過去。然而,在疼痛之後,她忽然聽到耳邊有人輕輕喚她:「囡囡,起來啦!囡囡……」
囡囡?
突然間聽到這遙遠又親切的名字,顧青雪不禁心神恍惚。
囡囡是她的乳名,是除了爸爸媽媽之外,再沒有別人叫過的名字。
顧青雪最喜歡聽爸爸媽媽這麼叫她了,可是,爸爸媽媽都已經去世了,她怎麼會又聽到這個名字呢?
疼痛之中,顧青雪忍不住暗想:難道她受傷出現幻聽了?又或者,她又做夢了?
顧青雪正胡亂猜測着,忽然眉心的痛楚的消失了,接着她就清晰地聽見:「囡囡,快起來!你不是說好了今天陪你爸去採藥的嗎?怎麼又睡懶覺了?再不起來我可要揪耳朵了啊!」
彈眉心、揪耳朵,這是媽媽一貫叫她起床的方式,因為她總愛睡懶覺。
顧青雪心裏激動不已,她沒想到自己受傷一下竟然又能夢見媽媽了?
順着媽媽的聲音,顧青雪緊緊地抓住了一雙手,然後她才敢睜開眼睛!
她以為,這一回又會像以往的夢一樣,一睜眼,媽媽就不見了。可是這一次,當她睜開眼睛時,媽媽卻依然坐在她的床前。
看到女兒醒了,趙紅玉含笑斥道:「懶丫頭,總算醒了?我就知道你怕揪耳朵!快起來吧,你爸等你一塊上山採藥呢!」
上山?陪爸爸去採藥?
看着眼前活生生的媽媽,聽着媽媽久違的聲音,顧青雪不由高興又難過。
她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幻覺?還是她已經死了所以才和父母團圓了?但這樣被媽媽叫醒、並能陪爸爸採藥的日子,真的是她好懷念的過去啊!
想到曾經生死相隔的分離,顧青雪忍不住眼睛酸酸地撲進媽媽的懷裏:「媽媽,我好想你啊!」
「羞不羞,你都多大了還撒嬌?快起來,想我也不能賴床!說好了陪你爸去採藥的,你可別想偷懶!你還有好多東西沒學會呢,必須趁着暑假好好學!」
趙紅玉突然被女兒抱了個滿懷,她不由哭笑不得。她以為女兒是在撒嬌呢,於是就拍了拍女兒的後背說道:「囡囡,你可是大姑娘了啊,不能再動不動就跟媽媽撒嬌啦!更不能再偷懶啦!」
偷懶?她怎麼會偷懶呢?如果爸爸媽媽能活過來,她願意天天陪爸爸去上山啊!
顧青雪緊緊抱住媽媽,心底的酸意讓她嗓子裏也澀澀的。
她已經和媽媽整整分開了兩年多,這兩年來,她積聚了好多好多話想對媽媽說,但這一刻,抱着媽媽,她千言萬語都堵在心頭,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句才好了。
顧青雪還在難過着,門外忽然有個渾厚的嗓音問道:「紅玉,囡囡醒了嗎?如果她還沒醒,就讓她繼續睡吧,我自己上山去。這大熱天的,還是不要讓囡囡跟我去受罪了!她要學習,也不差這幾天。」
這體貼的關懷,是爸爸的聲音!
顧青雪心裏一喜,她沒想到,自己做個夢,竟然真的和父母團圓了?但緊接着,她終於感到了不對!她懷裏抱着的媽媽,是溫暖又馨香的媽媽啊!如果她是在夢裏,她不該沒感覺的嗎?如果她已經死了,她更不該感受到溫度啊!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的感覺都那麼清晰?還有,她剛才的頭疼和難受似乎也都消失了?
顧青雪終於從驚喜中回過神來,她睜開眼睛從媽媽的懷裏抬起頭,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瞥到床頭柜上的日曆,她頓時愣在那裏!
日曆上,紅紅的大字赫然寫着——年7月3日!
年,那不是六年前嗎?
顧青雪心中震驚,她驚訝的轉頭看向媽媽,然後
第2章:重回1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