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是happyhr的netdy王。啊,原來是胡總,你好你好。前些天您跟我說的那個事?已經再幫您留意了,呃,您要的人我手上倒是有……不過是這樣,您要求高,要對方年輕漂亮、皮膚白、笑得甜、大學畢業還要有政府人際關係……可是您開的那個價錢只怕是達不到這個標準啊。要不,您看能不能加點?什麼?最多加2ooo?那就有點難辦了,我看最少也得加25oo……什麼時候開工?我們這邊的規矩您也清楚吧?先簽合同,然後付定金,對啊,我們是先付錢後辦事。」
王芬芬打電話的當口,蘭翹正心曠神怡地嗅着剛泡好的麥斯威爾香草咖啡從她身邊走邊。
王芬芬說一口字正腔圓的京片子,聲音清脆高亢,蘭翹想裝作聽不見都不行,一字一句剎那間讓她熱血沸騰,這種熱血不是革命青年為理想拋頭顱灑熱血的的熱血,而是哽在喉間出不來的淤黑血塊,她不能任由自己窒息,被迫重重咳嗽了一聲。
等王芬芬掛了電話,作為happyhr獵頭部主管的蘭翹覺得有必要對她進行一次基礎職業技能再培訓,於是把她叫過來,嚴肅地說:「請把剛剛那段話用標準用語重複一次好麼?」
她一向不算是個嚴厲的上司,因此芬芬就算知道自己出了錯也沒顯出特別的懼怕,只是有些心虛,哼哼唧唧地說:「你好,我是happyhr的netdy王。胡總前些天你諮詢的項目我們已經做了評估,您需要的人才在我們的人才庫里有儲存,這個case我們可以接,但是有關一些具體細節還需要進一步商榷,比如在薪資方面就存在了一些問題。按照我們公司的規定需要填寫一些相關表格,然後簽相關合同,貴公司預付款到賬以後,我們就開始工作了。衷心希望與貴公司合作愉快!」
蘭翹跌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把手抓進頭裏呻吟:「很正確啊,那剛剛在電話里為什麼就走了樣呢?小姐,我們這裏是資深人力資源公司的高級部門,我們是做獵頭的,是專業人士,不是人口販子!不是老鴇!我們獵尋的人都是這個社會的精英,可是為什麼從你的嘴裏說出來,就像大街上拉皮條的。還有什麼……先付錢後辦事?如果晚上走在街上說這話會被人誤會你的職業好不好?」
芬芬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可我上次按程序這麼說,胡總說他聽不懂,讓我說明白點。」
蘭翹看着她圓圓臉上的可愛雀斑:「這種公式化用語都聽不懂的老闆,肯採用獵頭方式招聘?你說價錢了沒有?」
&的行價,年薪的百分三十。」
&
&說只要能找到人一切好談。」
&付款問題呢?」
&開始不肯接受,拉鋸了兩個回合已經鬆口了。」
蘭翹覺得自己的專業受到玷污,心中不由得百轉千回,但是她迅在心裏琢磨了一下,馬上做出決定:「那好,以後你們接洽還是按你剛開始那樣說吧,我們公司的宗旨是客戶至上。」
芬芬看了蘭翹一眼,回答一聲哦。
不知為什麼,蘭翹覺得那一眼包含的意義很多,近乎鄙視。
她喝了一口杯子裏的香草咖啡,把額前的劉海撥到耳後,決定大度地忽視這種鄙視,鄙視就鄙視,沒什麼大不了的,尤其被下屬鄙視更沒關係,工資要靠老闆、拿佣金靠團隊,只要這兩樣東西靠了譜,其它一切沒關係。想要得到豐厚報酬的同時還要贏得同事的尊敬,世界上哪有那麼兩全其美的事。
蘭翹是個二十九歲的成熟女人,孰重孰輕她拎得門兒清。
當然她不是生下來就二十九歲,也不是天生就這麼精明反應迅,她也是從懵懂純潔的二十歲走過來的。
大學剛畢業那會的蘭翹美麗得就像她的名字,單純得近乎可恥,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排列順序依次是愛情、親情、友情、事業,雖然每到月底口袋裏就彈盡糧絕,總要厚顏無恥地跑去問自己媽媽借錢,然後許諾到下月工資的時候還款,可即使這樣的卑躬屈膝,她也不肯把經濟放在人生的要位置上。
對女人來說,美麗得像夢一樣的愛情,無疑是最重要的,她那時堅定地這麼認為着。
畢業的時候有個港資旅遊公司去她們學校招導遊小姐,蘭翹是那批漂亮女孩中出類拔萃的人物。不止因為她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