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穩穩端坐對面的高子陌面上驟然變色,「砰」一聲重重拍在茶几上,站了起來,用一種嫌惡的眼神看着她:「你以為你是誰?也配跟她相提並論?什麼東西!一心覬覦往高處爬的女人,你憑什麼配得上我弟弟?」
他氣得很厲害,面色鐵青,肩膀都在微微顫動,蘭翹最後幾句話無疑已經闖進了他心中一個不願為外人窺探的禁地,這讓他憤怒而狼狽,震怒之開始不顧形象地口不擇言,拳頭也無意識地握緊,似乎想抬手狠狠賞蘭翹一巴掌。
這種暴風驟雨般的怒氣讓蘭翹不由微微瑟縮了一下,但很快又將頭揚起,抿着唇倔強地瞪視他。她其實是有些怕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承受住這樣兵行險招、以毒攻毒的後果,可是不管怎樣,他的話都太過份,骨子裏的驕傲讓她的血液如同戰士聽到了號角般地沸騰起來。
&憑什麼配不上你弟弟?男未婚、女未嫁,我們礙着誰了?你又憑什麼覺得自己就比我高人一等?」她大聲反擊,但無論刻意製造多大的聲勢還是覺得委屈。
為什麼會這樣呢?她也是寒窗苦讀十幾年的白領精英,容貌秀麗聰慧,母親雖然經常絮絮叨叨,但她知道自己一直是父母心中的驕傲;當年也曾有男子將她追求得轟轟烈烈,甚至連歐陽博那樣的男人也對她動了心。她不差的!可是為什麼站到高子陌面前,她就要受這樣的侮辱,就變得這麼一無是處?而且這種看低還並不是少數人的看法。
蘭翹內心酸澀,咬緊牙沖高子陌說道:「你看不起我沒關係,高子謙覺得我珍貴就行了;在他心裏,我就如同你的丁兮一樣珍貴,你們走不下去的路,我們兩個已經約定好要一起走完,你看着好了。」
她微微抬着頭,精緻小巧的下頜揚了起來,一雙大大眼睛裏閃着盈盈光芒,倔強、惱怒、委屈,楚楚可憐得似乎要掉下淚來,但不知怎地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高子陌望着她的臉忽然震住了,像看到鬼似的看着她,然後踉蹌着退了一步,又一步。
過了好一會,他從兜里掏出煙放到嘴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手有些抖,瘦削的肩膀也輕輕顫,打火機摁了好幾下也沒將煙點着,[網羅電子書:>
電光火石之間蘭翹突然明白生了什麼事,對面這個冷酷傲慢的男人一定又犯起了四年前的毛病,他再次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個女人的影子。那瞬間她的心不知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難過,不全是為自己,也為高子陌和丁兮,她不知道過了若干年以後,自己和高子謙會不會變成現在的丁兮與高子陌,她不希望自己像丁兮一樣埋頭工作高齡不嫁,更不希望高子謙像高子陌一般絕望難受。
蘭翹走了過去,從高子陌手裏取過打火機幫他把煙點着,低聲道:「就算你不肯幫我們,最起碼也不要為虎作倀好不好?」她的話語裏有着淡淡哀求。
高子陌吸了口煙,慢慢平靜下來,還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我們高家的人全都是老虎?」
他笑起來其實很好看,嘴角微微牽動時,高挺的鼻翼上隱約可見淡淡笑紋,雖然不像高子謙那樣溫暖明媚,但也將身上那種看人時輕慢的神態減低了幾分。
他靠着沙坐了下去,沉思片刻終於慢條斯理地開口:「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平穩的聲音突然在蘭翹的心中掀起一陣波浪,心頓時砰砰亂跳起來。
&不知道你到底有多了解子謙,」他慢慢地說:「但是他的性子肯定遠比他在你面前所表現出來的要執拗倔強。表面上看,他從小很乖,念書太早,所以沒什麼同年齡的孩子跟他玩,總是安安靜靜地一個人看書、做算術題。他的學校離家遠,我媽不放心他那么小一個人去上課,不管去哪都安排了司機接送,他雖然不太樂意,但也從沒說過什麼,就這麼着讓我們一直以為他脾氣很好。結果他十四歲那年跟我們家老爺子鬧起了彆扭,非要出國,家裏不同意,他就一個人偷偷溜去找我爺爺。那年夏天我爺爺正在北戴河療養,離了北京差不多有4oo公里路,子謙從小連公交都沒坐過,就那麼一路跌跌撞撞地找過去,我們家丟了人,差點沒急瘋了。再到後來,家裏實在拗不過他,又想着原本也是打算送他出國的,就當做是早幾年,終於遂了他的意,讓他去了英國。我媽還是不放心,從遠方親戚家挑了個比他大幾歲的男孩一起送出去,說是資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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