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義是部族中最年長最有權威的祭祀,實際上也是部族三千多里,最有權力的那一個。
他每年都會從部族菲薄的收入里,拿出很大一部分,在部族裏挑選傑出的年輕人,按照聖典描述的,去世界各地,尋找『火神使徒』。
其實阿拉義自己心裏比誰都清楚,尋找火神使徒僅僅是一個『藉口』而已,真正的目的,是希望這些傑出的年輕人,更多的接觸外面的世界,為落後貧窮的部族,帶來真正的知識,幫助部族更好的繁衍壯大下去從滅亡的邊緣拯救來。
阿拉義從來沒有懷疑過神的存在,同樣沒有懷疑過深的使徒存在。
不過,對於神的理解,阿拉義要比部族中最底層的族人深刻的多。在他看來,火神使徒不一定是某個人,只要能幫助部族走出困境、發揚教義的知識和能力,綜合起來,就是『火神使徒』。
神是萬能的,神是莫測的,但神不會拋棄他的子民,神把自己的思想,用隱晦的語言留在了聖典阿維斯塔中,祭司們需要做的,就是不斷的去研究聖典,理解神的指引到底是什麼意思。
聽巴塞爾這麼說,阿拉義微微一愣,奇道:「你說得詳細一些。」
巴塞爾眉飛色舞的把自己在飛機上的經歷訴說一遍,刻意描述了那個東方的小伙子,被火焰點燃後安然無恙的情景。當時蘇銘衣服褲子全部着火,他脫光後,倒還真像聖典里描述的『從火焰中走來,燒盡一切不潔』。
在古代拜火教的教義里,毛髮和衣物,都屬於不潔物,只不過發展到現代文明社會,不可能光屁股剃光所有毛,很多拜火教的人就下意識的忽略了這點。
巴塞爾的這番話,如果落在一個來自文明世界、沒有宗教信仰的人耳朵里,估計就是當個趣聞一聽,最多是猜想蘇銘會不會是玩雜技的。那種口中噴火,用火焰在身體上燒撩的小把戲,在幾百年前就已經很成熟了。
可阿拉義和他的部族,畢竟還是很落後迷信的,整個部族千年來一直崇拜火神,對於火有一種天然的敬畏,阿拉義本人又是大祭司,其實如果論迷信,論信仰堅定,他比任何一個族人都深。
而現在,部族正處在生死存亡的關頭!按照聖典的說法,神的使者會在最危難的時候出現!這一切,恰恰都和符合了。
至於東方人這就更像了,波斯帝國、大食王朝,都把拜火教定為國教,從那時候流傳下來的典籍來看,幾次東征,似乎都為了和尋找真神馬茲達的『神殿』有關。
快要溺斃的人,哪怕抓到一根稻草也會死不鬆手,何況是一個即將大禍臨頭的部族?從心理上來說,阿拉義比誰都希望,此時真正能出現一個神的使徒來拯救他們。
於是,巴塞爾的話在阿拉義的心中,立刻引起了巨大的波瀾。
雖然心神動搖,阿拉義最終還是保持了一個睿智的老者應有的冷靜,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可是,那只是一場小火焰,也許是個巧合。就算不是巧合,他僅僅通過了火焰的考驗,冰泉又怎麼解釋?」
「這簡單,我們把他抓來,丟進放進冰塊的泉水裏,死不了就是真的!」巴塞爾的方法簡單而粗暴,他能因為一時賭氣,就點火燒自己,對別人下手更不手軟。
「這怎麼行!如果他真的是神的使徒,你這麼做,無異於瀆神!」阿拉義低喝一聲,氣的眉毛都跳了兩下,巴塞爾什麼都好,就是太衝動了!
「那怎麼辦,阿拉義,請原諒我的不敬,可是你幾十年來都無法和神取得溝通,難道最後這幾個月就會有改變嗎?」巴塞爾說。
阿拉義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敬,反而深以為然。
但他對於神的信仰更深,堅信火神是不會拋棄忠實的信徒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皺眉說:「有一點你說的很對,我們必須找到他!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巴塞爾搖搖頭:「不知道,我被抓進機場保安室了,不過,我記得他們有三個人,除了他,還有一個中年人,一個年輕人,那個人的名字,用東方的發音,叫做『叟憫』,他們要去巴格達。」
「『叟憫』?」阿拉義口中念念有詞,重複了幾遍這個發音完全不準的名字,最後下定了決心:「去之後,立刻讓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