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於她而言,是痛苦,也是不堪,她來到這裏,對於她本身而言,並沒有半絲好處。
歐雅蘭看着葉珍,雖然眼中並未有一絲的波動,但是,拽着衣裙的手微微緊搓,有些掙扎。
隨後,緩步上前,站在葉珍面前。
可她的目光,卻看着墓碑上的人。
有人靠近,葉珍本來有些怔然的眼神回頭看着,卻看到歐雅蘭。
隨之一驚,「瀾瀾······」
緩緩扶着墓碑站起來。
歐雅蘭看着墓碑的眼神隨而看着她,面色平淡,挑挑眉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葉珍低着頭,輕聲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看姐姐了,所以,來這裏看看!」
轉而看着不遠處的那麼多人,葉珍有些苦澀。
歐雅蘭聞言,轉身不看她,淡聲道,「既然看完了,就走吧,回歐洲,不要再回來這裏!」
她不想看見葉珍。
看着她連自己都不想見到的樣子,葉珍心酸,啞聲道,「我這次回來,也只是想要看看你,瀾瀾,我知道現在做什麼都於事無補,可我想要彌補你一些,哪怕只是讓自己好受一點,我也······」
歐雅蘭打斷她,凝眉冷聲問道,「你想要自己好受一點,所以就回來折騰是麼?就想讓所有的人都不好受麼?」
她一回來,幾乎是所有與她有關的人都不好受。
葉珍聞言,不作聲,白着臉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歐雅蘭繼續咬牙道,「葉珍,我不需要你的彌補,而且,你如今也給不了我任何東西,你的存在,就是我所有噩夢的開始,我不想看見你,所以,我求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好不好?我每次看見你,就能想起很多不堪的回憶,你走才,就是對我最好的彌補!」
她的人生,她的噩夢,皆源於葉珍的自私和無情。
如果葉璇死了之後,葉珍能夠履行諾言,好好養她,好好待她,即使生在這樣不堪的身世中,她也不可能淪落至此,每一次的噩夢,都源於當年的點點滴滴。
葉珍,是她最無可奈何的人
。
她不能殺他來慰藉自己的童年和那個未出世孩子的一條命,卻放不下那麼多來原諒她。
從此各不相干,才是最好的選擇。
葉珍咬唇,「你就這麼恨我,即使七年過去了,你都怨我至此?」
她以為,上次瀾瀾去見她,雖然態度不好,但是,也應該放下一些了。
所以,這次,她便私自回來了。
嘴角擒着一抹諷刺的笑意,歐雅蘭挑挑眉,不客氣的說,「我說過,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上次不過是因為想要知道季承侑的事情,不然你以為我會去見你麼?於我而言,你和季家那些人,並沒有什麼區別,他們有動機和立場來害我,可你呢?二十年的媽媽,卻換來你一次又一次的算計,你覺得,我不該恨麼?」
她曾經把這個女人當成自己最重要的人,從小,就期待着她能夠給自己一點溫暖,即使她從來不曾給自己一點疼愛,連笑容都吝嗇的不願意笑一次,可是,她仍然在意。
或許葉珍不知道,在她的童年裏,葉珍是她最懼怕也最期待的人,當年,得知葉珍不是她的親生媽媽,她都可以不去計較葉珍的虧待,可那個女兒,是她這一輩子,唯一不能原諒的。
如果是別人,她認命了,可是,這個人,曾經是她最在乎的親人,曾經當了她二十年的媽媽,後來的利用,更是沒有一絲猶豫,歐雅蘭承認,她那時候,是心痛的。
可更多的是失望。
為什麼,會是她?
聞言,葉珍咬唇,一行淚痕話落,輕輕抽泣,她哽咽道,「對不起,當年的事情,我對不起你!」
這些,是她這些年無數個日夜都在懊悔的。
驀然回首,才發現,她這一輩子,錯了太多。
曾幾何時,姐姐愛她疼她,可是,她卻虧待了姐姐唯一的女兒,如果可以重新開始,她願意不再去恨這個無辜的孩子,她會給出多一些陪伴和關愛,多一些寬容和寵溺,可是,回不去了。
她對不起姐姐,更對不起瀾瀾。
歐雅蘭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