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琪到了總裁室的門口時,見到了田秘書。田秘書微笑地迎上前道,「夏小姐,是要見總裁嗎?」
「嗯。」夏琪點了點頭。
「總裁在裏面呢。」田秘書並沒有攔着夏琪,反倒是還提醒着對方,「總裁今天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從上午到現在,幾乎沒說過什麼話。」
雖然平時自家的這位總裁說話就很少,可是今天卻更少了。
「謝謝你,田秘書。」夏琪道謝道,在田秘書地注視下,走到了總裁室的門前。
手,按在了門上,她卻並沒有立即推開,而是在站了足足三分鐘之久後,才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推開了門。
咔!
輕微的開門聲響起,隨着門的推開,夏琪也看到了她想要見的人。
他就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正對着電腦,敲擊着鍵盤,正在進行着某項操作。辦公桌地一側,還放着她的那個老舊的小熊玩偶。
把門合上,夏琪朝着君謹言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越是靠近,就會覺得腳步越是沉重。好像每一步的靠近,都在耗盡着她全部的力氣。
然而,他的視線,卻始終是在看着電腦屏幕,並沒有轉向她。
夏琪站在辦公桌前,並沒有立即開口,只是怔怔地看着君謹言的側面,腦海中反反覆覆的,全都是剛才在樓下,他那淡漠的注視。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鍵盤的聲音停止了下來,君謹言轉過了臉,那雙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時,她才回過了神來。
他的眸光,依然是空茫茫的,就好像只是簡簡單單地看着,而沒有其他任何的情緒。夏琪只覺得胸口像是被壓着什麼似的,沉重到讓她還有些喘不過氣來。
兩個人就這樣地對望着,誰都沒有開口。驀地,君謹言突然微微地蹙了下眉,然後別開了頭。
夏琪咬了咬唇,開口道,「謹言,我們談談好嗎?」
「談?談什麼?」他淡淡地道,「你不是已經不要我的愛了嗎?還想和我談什麼呢?」
她窒了窒,「我也許不該說那些話……可是謹言,為什麼我們彼此間不能信任呢?這些天,我為了照片的事情,一直戰戰兢兢……」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低下了頭,看着手腕上的繩結手鍊,「因為那些照片,所以你要延期結婚?也因為那些照片,所以你要大晚上着急地跑去見葉南卿?」
她愕然,她僅僅只說了照片,他居然……能夠猜到?!
他抬起頭,視線重新盯着她的臉,「葉南卿威脅你什麼?」明明是無比空洞的眼神,可是卻又像是能夠看透着所有的事兒似的。
當君謹言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夏琪的身子猛然一震,就連呼吸都不禁停止住了。
偌大的辦公室,寂靜極了,他坐着,安靜地等着她的答案。而她,全身僵硬地站着,看着他清雋卻蒼白的臉孔,好半晌才有些艱難地道,「延期一年再結婚,否則的話,會把照片發佈出去。」
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那些照片,你全都看過了?」
她僵硬地點了一下頭。
「那麼你來,是想要和我談照片的事嗎?想要問我為什麼會被拍下這些照片?想要問我到底和多少人做了?還是想要問我,到底有多髒?」他說着,眉頭越來越蹙緊着,雙手突然抱住了頭,可是他的眼睛,卻依然還在定定地看着她。
頭好痛,只要這樣地看着她,他的頭就會痛得厲害。看得越久,就痛得越加的厲害。
可偏偏,就算是這樣痛着,他卻還是想要看着她!就算痛死,都想要看着!可悲卻又可笑,這是一種身體的本能,又或者……是他靈魂的本能?如果說,人真的有靈魂的話!
君謹言微微地喘着粗氣,手指緊緊地抓着疼痛欲裂地頭,雙眸一眨不眨地盯眼前的人。
夏琪嚇了一跳,儘管君謹言這會兒的表情,依然是平靜淡漠的,空洞的眼神,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可是他抱着頭的雙手,卻是已經青筋爆出,看得出他的手指,是在極其用力地抓着頭,手指頭幾乎就像是要深深地插入頭骨似的。
「你怎麼了?」夏琪急急問道,繞過了辦公桌,奔到了君謹言的跟前。
「頭很痛。」他喃喃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