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謹言的記憶力想來很好,他還能記得這句話,夏琪一點都不奇怪。
「如果我和你真的有孩子的話,那麼這個孩子,也一定是上天給我們地恩賜。」君謹言道,「琪琪,我想要這份恩賜。」
恩賜嗎?夏琪低頭看着自己的腹部,不覺恍惚了一下。
直到回到了寢室,她還沒有徹底回過神來。
陸小絮好奇地拍了拍好友地肩膀,「你怎麼了?三天沒回來,一回來就發呆。」
「沒……沒什麼。」夏琪忙回道。之前因為被君謹言強留在公寓裏,所以她只能編了個藉口,說新公司要派她出差三天。
三天過去了,現在的她,已經錯過了事後避yun的時間了,如果真的懷上了地話,那麼就是一個小生命在她的肚子裏成長了。
到時候地她,又該怎麼做呢?真的和君謹言結婚嗎?
還是——去把孩子打掉呢?
一想到要可能會把一個小生命打掉,夏琪不知怎麼的,心臟突然一揪。恩賜,這是一種恩賜嗎?
如果真的成為了事實,她能狠得下心嗎?
「幸好你回來地及時,今天下午就是論文答辯了,你論文準備得怎麼樣了?」陸小絮在一旁說道。論文答辯,是畢業前最後的一環了,當然,大多數時候,只要資料準備充分,事先和導師交流好,也就是個過場而已。
「一周前就準備好了,一會兒我再看下溫習下,應該沒什麼問題。」夏琪回道,突然想到了自己一夥的筆記本。
想來想去,筆記本還是最有可能在葉南卿的別墅那邊。下午論文答辯好後,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別墅那邊找下筆記本,夏琪在心中決定着。
畢竟,那本筆記本上,記錄了她很多的靈感構思,對她來說很重要!
————
這是一處墓地,在這個不是清明冬至的日子,極少人會來墓地掃墓。
而此時,一個戴着墨鏡,穿着一身黑色衣褲的男人,靜靜地站在某一處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那張已經泛黃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淺淺地笑着,美麗清雅,只是眉宇間,卻浸透着一層怎麼也抹不去的憂愁——即使,她在笑着。
摘下墨鏡,葉南卿蹲下身子,抬起手輕輕地撫着照片,「媽,他已經死了,和你去了同一個地方,你看到他了嗎?又或者,你是上了天堂,而他,只能下地獄。」
在那個男人親手殺了這個曾經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之後,恐怕就已經註定了他能去的,只有地獄了。
而那個男人,這輩子最最珍惜的女人——高碧溪,他喊了22年母親的女人,他也一定會好好地「回報」的。
如果不是高碧溪的話,他真正的母親就不會死!執掌着四海集團的他,如今已經牢牢地把葉家握在了手中,而現在,他所等待地,只是一步一步地收網而已。
「媽,他們欠你的債,如今已經還了一半,剩下地另外一半,應該也用不了多久了,所以請你再耐心地等一會兒吧。」他說着。
天空,飄起了雨花,就像是在回應着他的這番話,隨即,雨越來越大,如同黃豆大地雨點吧,不斷地落下,淋濕着葉南卿地全身。
可是他卻依然站着,一動不動,任由自己被雨水浸透着。
這雨,就像是母親的眼淚,她一向都是心軟的女人,恐怕他所要做的事兒,是她最最不願意看到地,可是——「媽,我終究是葉家的男人,身體裏,留着的是葉家的血,所以就算我再怎麼不想承認,可骨子裏,終究還是和父親一樣,卑鄙而不擇手段。別人欠的賬,我會一筆一筆的收回來,每一筆都不會漏了。」
雨,下得更大了。
葉南卿抬起頭,看着灰色地天空,為什麼,明明父親死了,他該高興的,那是他從6歲那年,目睹了母親死後,就一直在希望的事情。
可是當他真的死了,他卻怎麼也感受不到絲毫的喜悅,耳邊反反覆覆的,都是父親的那一聲嘆息……
「不要怕,要是你沒有家的話,我會給你一個家。」記憶中地這句話,是曾經最最溫暖着他的一句話,甚至這些年,每當他撐不下去地時候,都會細細地回味着這句話。
家,從六歲之後,他就沒有家了。
【100】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