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到家了,父親和母親一起把我和姥爺接進了家門。
「爸,這是怎麼回事?」母親掀開蓋在我身上的大衣,看到我從背後,一直延伸到眼睛裏的黑色的斑痕,問姥爺。
「哎,怨氣太重了,跟過去了。」姥爺長喘了一口氣,拿出煙袋,蹲在牆角點起來,「吧嗒吧嗒」地抽了兩口,嘆氣道:「本來,我以為這東西過不了河。結果這孩子,哎,多管閒事,趕走了河神的替班,結果那東西就被放過來了。哎,這也是命啊。」
「這可咋辦?」父親嚇得臉色都變了,讓母親抱我去睡覺,然後蹲下來,陪着姥爺一邊抽煙,一邊問道。
「得消怨氣啊。」姥爺抽完一袋煙,將煙斗在鞋子上磕了磕道。
「怎麼消啊,」母親將我放下之後,也走出去問道。
「得先弄清楚是個什麼冤才行啊,這東西怨氣很重,想來死得很慘,你們村,這些年有沒有慘死的人?」姥爺沙啞着聲音問我母親。
「沒有啊,這幾年都沒有,倒是前十幾個年頭的時候,死了個女的,才剛結婚一年,據說是在山湖淹死的,到現在屍體都沒撈着呢。村里人都覺得奇怪。那女的才不到二十歲,姑娘長得漂亮,愛打扮,經常穿一身大紅衣服,嬌俏着呢,結果就淹死了。」母親說道。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聽到母親的話,不由昂頭朝着他們喊道:「就是她,就是她,一身紅衣服。」
「啊,還真是紅松家的媳婦,這,這怎麼辦?」母親聽到我的話,一邊讓父親過來哄我睡覺,一邊問姥爺道。
「這個啊,得好好弄清楚是怎麼個回事啊,」姥爺抬抬眼睛,問我母親:「你說的那個紅松家的媳婦,和村西頭那個張虎什麼關係?」
「啊,那是她家的堂哥啊,」聽到姥爺的話,母親不由驚訝道:「爸,你咋知道張虎的?」
「沒事,我就是問問。」姥爺眯着眼睛,繼續道:「那張虎和這紅松家關係怎麼樣?」
「這個不好說,據說是關係很好。」母親說着話,看看門外,然後才壓低聲音道:「這張紅松娶了這女的之後,沒過兩個月就出去打工了,後來這媳婦留在家裏,聽說就是讓張虎照看着的。那張虎自己有老婆孩子,做人還行的。本來照顧得好好的,就是後來那張紅松回家過年的時候,聽說他媳婦正好都懷孕了,本來這是喜事啊,結果不知道這女的怎麼了,大冬天跑去山湖淹死了。結果這張紅松傷心過度,沒挨幾天,也死了。爸,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恩,剛才來的路上,那東西見到張虎就往他家闖,沒闖進去。看來這張虎和這件事情有很大關係,明天我得親自去走一趟看看。」姥爺說完,又點了一袋煙,「吧嗒吧嗒」地吸着,眯着眼睛對母親和父親道:「你們先哄孩子睡下。我出去轉轉,看看有什麼發現不。」
姥爺說完起身端着煙斗,向外面走去。
母親和父親,也只好回來哄我睡覺。
但是我卻是一直惦記着母親說過的那句話。
也就是那個紅松家的媳婦。
按時間算,那個女人死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她生前是什麼樣子,我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她死了之後是什麼樣子,甚至是什麼心情。
因為我能夠清晰地回憶起來,她見到那個張虎的時候,那種瘋狂的,如同要喝血一般的怨恨。
「張虎,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我心裏想着這些,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睡夢中,我發現我沿着一條小路,緩緩地向前走着。
身邊一個大紅衣衫,身材高挑,長髮披肩的女人領着我的手。
四周都是一片白蒙蒙的霧氣,天色不知道是白天還是夜晚。
我只感覺到自己在一條荒草掩徑的小路上走着,露水沾濕了我的褲腿。
而在我的旁邊,是一個一身大紅衣衫,身材高挑,長髮披肩的女人。
我能夠嗅到女人身上的一陣陣淡淡的清香。
女人抓着我的手,領着我向前走。
我想要掙脫,但卻發現自己全身都不聽使喚,根本掙脫不了。只能任由她拉着向前走去。
我抬頭去看女人的臉,從下往上,我只能看到她豐滿圓潤,高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