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單純把許萍要過來,以若霜的身份,自然容易。
怕就怕沈國舅手裏有賣身契。
若霜可以保得了許萍一時,卻無法保她一世,如果賣身契在沈國舅手裏,萬一若霜有什麼事離開京城,沈國舅要想把許萍重新抓回去易如反掌。
若霜給了許姑姑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轉身對着沈國舅道:
「賣身契呢?」
「想要許萍的賣身契?你做夢。」
沈國舅毫不客氣,一臉囂張地道:
「有種你把我殺了呀。」
聞言,若霜滿臉黑線。
雖然沈國舅的所作所為和地痞流氓沒什麼兩樣,但問題是,人家手上有賣身契,這是合法的耍流氓啊。
「許姑姑,我們先回去。」
若霜扶着渾身是傷的許萍,轉過身對着許姑姑道:
「她的傷口必須馬上處理,否則會留下疤痕。」
「好。」
許姑姑點點頭,急忙扶助許萍的另一邊,一起回別院去了。
若霜畢竟是公主,沈國舅不敢太過囂張,只好咽下這口氣。
當然,他之所以如此大方地放許萍走,主要是他手中握有許萍的賣身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銀若霜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個時辰盯着許萍的,等銀若霜不在許萍身邊的時候,把許萍偷走,然後藏起來。
他有許萍的賣身契在手,就算銀若霜去官府告狀,也是贏不了的。
回到別院後,若霜先給許萍治療身上的傷。
許萍身上的傷痕觸目驚心,超乎若霜的想像。
而且,很多疤痕明顯不是今天的鞭子抽打的,而是日積月累形成的。
新傷舊疤交織在一起,將原本雪潤的少女身子,變得猙獰恐怖。
待許萍躺下後,若霜將許姑姑拉到院子裏,壓低聲音問道:
「那些舊傷是怎麼回事?不可能是許國舅打的。」
「是我哥嫂打的。」
許姑姑望了一眼天上的圓月,輕嘆一聲,開始講述起許萍的經歷。
許萍的父母,一向重男輕女,這在鄉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鄉下的父母,不重男輕女的有幾個?
許萍的父母寵兒子,這原本也沒什麼,然而,他們對於兒子的寵愛,遠遠超過了自身的能力。
舉個例子,如果父母身上有一百兩金子,把一百兩金子都給兒子,女兒一文錢都沒有,這叫重男輕女溺愛兒子。
但如果父母身上只有一兩金子,卻要給兒子一百兩金子,剩下的九十九兩金子讓女兒去賺,這樣的重男輕女,已經達到了變態的境地。
許萍的父母,就是這麼做的。
他們自己好吃懶做,身上沒什麼錢,卻把兒子寵成了紈絝子弟,花花公子,和他們一樣好吃懶做。
女兒拼死拼活賺的錢,根本就不夠他們揮霍。
隨着許萍的慢慢長大,出落得越來越水靈了,許萍的父母便將她賣給了沈國舅。
一張賣身契,將親生女兒推進了火坑。
以前,有許姑姑一心護着侄女,許萍的日子還好過一點,但自從許姑姑得了重病後,他們便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