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情人一回來,你就這般迫不及待地投懷送抱了?看來,平日裏,我沒有把你餵飽。」
這是姬阡玉的聲音。
若霜心中一凜,急忙抬頭,見姬阡玉正一臉冰寒地盯着她看,似乎要將她盯出幾個窟窿來。
「霜兒她扭到腳了,我只是幫她把腳踝上的骨頭扳正而已,你不會連這樣都要吃醋吧?」
燕殊沉聲解釋道。
如果不是見霜兒臉色發白,他連解釋都懶得解釋,誤會了最好,永遠也不要出現在霜兒面前更好。
但他就是見不得霜兒難過,這才出言解釋。
「她的腳自有我醫治,用不着你假好心。」
姬阡玉絲毫不領情,他用力地推開燕殊,伸手就要去抱若霜。
「姬阡玉,你先回去吧,我和燕殊還有話要說。」
若霜出言拒絕。
姬阡玉的手僵住了,過了一會,他緩緩地收回手,鐵青着一張俊臉,一言不發便離開了。
沈扶蘇將一切看在眼底,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安安靜靜地繼續踩踏着藥池中的鵝卵石。
「為什麼不跟他走。」
待姬阡玉離開後,燕殊這才低聲道:
「剛才的情況,他會吃醋也是人之常情,這說明他心裏有你,你為什麼不跟他一起離開呢?」
聞言,若霜苦澀地一笑,道:
「你不覺得他的佔有欲越來越強了嗎?」
「佔有欲強不好嗎?說明他在乎你,你應該高興才對。」
「我高興不起來。我的情況你知道,沒有結果的事情,玩玩或許還可以,但要是太過認真,只會招來殺身之禍。」
「活得這麼冷靜,真的好嗎?」
燕殊心疼地望着若霜,柔聲道:
「你就不能天真一點,給未來多一些粉紅色的幻想嗎?」
「天真帶來的並非美夢,而是生命的代價。」
若霜仰頭望天,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在皇族,天真是最大的罪過,代價,是血淋淋的生命。
她當然渴望和姬阡玉雙宿雙飛,可她更希望姬阡玉更安然無恙地活着。
哪怕他的妻子不是她,哪怕他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她都無怨無悔,只要他能好好活着。
一滴清淚從若霜的眼角滑落。
幸福誰不想,但她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失去了幸福的資格。
接下去的日子,若霜一直沒有見到姬阡玉。
就連去相雪堂的時候,也沒有遇見過他。
不見最好,免得泥足深陷。
若霜平靜地生活着,無悲無喜,淡定從容,仿佛她的生命中,就從來沒有出現過姬阡玉這樣人一般。
轉眼到了秋天,皇帝最喜歡在這個季節狩獵。
狩獵,原本是男子的事情,歷年的狩獵,很少有女子參加。
但是這一次,考慮到皇子們都到了成婚的年紀,卻都還沒有正妃,皇帝有心為皇子們尋找合適的正妃人選,特許三品以上的大臣們帶女兒一起狩獵。
皇帝的心思,大臣們自然心知肚明。
等到狩獵的那一天,女眷們一個個全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哪裏像是去狩獵,擺明了是想要皇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