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閃三月過去,林家的變化讓村的人大吃一驚,原本以為只有一個洗煤廠就夠出息的了,沒想到人家又在鎮上要蓋大樓建飯店!
人家祖上這是冒青煙了啊。
一對比之下,這村子裏的老娘們也不平衡了,這都是呼吸着同樣的空氣,吃的同樣的米,小的時候也是一道穿開襠褲玩大的,怎麼長大後差距就這麼大?
哦,除了眼紅人家現在的財產,還眼紅人家一對兒女!
林元安那小子不用說了,長得虎頭虎腦,雖然有時候操蛋(北方方言有點抱怨的意思)但是大多數還是很討人喜歡。
還有林悅那小丫頭,長得水靈還多才多藝,上次大隊籌資蓋起的菩薩廟開光,要組織辦歌舞晚會,這村裏的幹部專門找到學校,指名道姓的要人家表演上次校慶的節目,還要兼備主持人的重任。
十幾歲的大孩子面對那麼多人說話還結結巴巴呢,人家小姑娘笑容甜美,穿着漂亮的連衣裙大大方方的站在上面,不怯場,還說着一口電視裏那些人才會說的『洋腔』(普通話),讓人恨不得也能生一個這樣的出來。
話題扯得有些遠了,但是總結起來一句話,這老林家是徹底發達起來了。
但是,這矛盾就來了,老林家可不是只有林悅一家,弟妹一家過的紅火,林家老二媳婦有些眼紅了。
此刻手裏摘着菜,跟着她婆婆抱怨,「娘,這都到四月份了,咱也該點玉米了吧?老四一家那五畝地估摸是沒功夫種了。不如您跟小叔子說說,讓我們一家種了吧」
段麥蛾面上沒多大波動,一心一意的在摘着韭菜,心裏卻不怎麼平靜,暗自嘟囔着,這老四一家統共就五畝,我和老頭先前種着三畝。你這麼說。不就是想從我手裏奪出來唄?
這彎兒拐的,沒點心眼的人還真聽不出來。
何巧雲就是存着這樣的心思,不然也不登門來。
這老二媳婦。不佔點便宜渾身難受。
老二在農村信用社上班,多體面的活啊,就這還不知足,老是想着從老人這多扣點東西。
「娘。你看大哥,這會承包着鎮上飯店的活。這都三月多了,家裏的錢恐怕耙子都摟不住了吧?老三這會也被安排到洗煤廠跑銷售了,就我們家是一點光都沒沾上,要不。您和老四商量商量,給我也安排個活?」
「洗煤廠的活不少,你好幾個鄰居不就是在那磨金粉?一天一塊錢。要不我和老四說說?」
何巧雲臉上的笑意一僵,磨金粉可不是一件輕巧活。一天灰頭土臉,上班整十個小時,下班後胳膊都要廢了。
她要是看的上那個活,還能想讓婆婆來說道?
「娘,您也知道,我家就這元斌一個,振國又掙得不多,就算是想再要一個,都養不起……」
「養不起什麼啊?」正滿臉悽苦的何巧雲表情瞬間一怔,這幫小子怎麼這麼快就下課了?
表情就有些尷尬。
許陽前面背着一個小碎花書包,脖子上掛着一個軍綠色書包,一臉不悅的走進來。
能開心的了嗎?
大男人要背着這么娘的書包,明明每天都告誡自己不管她的事,但是一放學,都還是習慣性的走到他們教室外,耐心的等着。
直到小碎花書包遞到他眼前。
下次,下次說什麼都不在管她的閒事了。
就像是拖家帶口,林悅許陽打前陣,身後跟着一串小蘿蔔,看着林悅喊二大娘,個個此起彼伏跟着喊二大娘。
林元斌這會正聚精會神的看着葫蘆娃的連環畫冊,聽到眾人呼喚,也傻不愣登跟着喊着二大娘。
足足一天半沒跟兒子說上話的何巧雲騰的冒起一陣邪火。
好哇你小子,這每天跟着人玩鬧都顧不得回家看老子了是吧?還跟着別人一起喊我二大娘?真是無法無天了。
林元斌正看葫蘆娃到關鍵時候耳朵一疼,正想問候一下對方祖宗,就看到他媽黑着一張臉,再然後就被她媽扭着耳朵踉蹌回家。
「哎呦哎呦,娘您輕點,我還等着一會吃韭菜包子呢」
林悅捂嘴一笑,其實她先前將兩人的對話都聽了大概,方才不進去,也是為了給她留足面子,她丟人沒關係,中間扯着二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