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雲層覆蓋住整片天空,呈現出令人無比壓抑的暗灰色。
連續幾日來的降雨在今天終於停住,迎面拂來的微風帶着濕熱,飽含水分的沉重空氣宛如纏在肌膚上般叫人感到喘不過氣。
亞拉姆前哨站,靠近奕塔勢力範圍一側的哨塔上,兩名二級學徒面露疲憊,卻不敢有絲毫放鬆地以經過巫能強化的視線巡視。近一個月來,亞拉姆前哨站已經不止十次地發現,有奕塔巫師來到前哨站遠處偵查。
「對面動作最近這麼頻繁,該不會是要打仗了吧?」
「很難說,半年前首席殿下通過前哨站進入奕塔勢力範圍,說不定對面的舉動和首席殿下他們有關。」
「嘿,聽說首席殿下在那邊很是幹掉了一批巫師,狠狠回敬了奕塔一次。」
「當然,誰讓奕塔首先派出刺巫到我們境內刺殺巫師,如果不做反擊的話,只會讓人覺得我們青空之翼軟弱可欺,到時候誰都要撲過來咬上幾口。」
兩名學徒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稍微緩解定點巡視的枯燥感。
「奕塔那邊估計也不會放任首席殿下他們繼續屠戮,前哨站有大型巫陣作為依憑,奕塔或許認為首席殿下會從這邊回去本部。」
「原來如此,難怪最近幾乎每天都在遠處發現奕塔的蹤跡,不過這麼一來首席殿下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不知道,不過昨天叔叔告訴我,今日會有很多來自本部的巫師抵達,應該就是本部那邊做出的回應吧。」
「嘿,話說你這小子,既然有一個身為前哨站守御隊長的叔叔,想要避開哨塔輪值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何苦來受這份罪呢?」
「那是因為……」
話題漸漸發散開來,但兩名學徒閒聊之中依然沒有懈怠於巡視,尤其在這種陰沉的天氣,雖然時間已經臨近正午,四周卻仍舊陰暗得宛如黃昏,最是鬆懈不得。
亞拉姆前哨站前方是被稱作「紅葉原」的曠野,曠野里荒蕪一片,看不到任何影子晃動。
紅葉原兩旁矗立着高聳入雲的山脈,山脈朝左右兩側延伸出去,一眼望不到盡頭,山脈當中雷雲密佈,不時還有沉悶的雷聲響起。
這片山脈叫做「亞拉姆群山」,群山中天然存在着某種特殊物質,致使山中常年雷電密佈,尤其巫師一旦欲從那邊經過,更是如磁鐵一般會將雷電盡數吸引過來,瞬間被擊成一團灰燼。
也因此,被巫師們公認為死地,又無限綿延出去的亞拉姆群山,成為青空之翼與奕塔勢力範圍之間天然的屏障,久而久之,更成為兩者之間默認的邊境線,雙方都在唯一的通道「紅葉原」兩邊建立前哨站作為守御之用,在前哨站後方更各自有一座大型要塞鎮守,確保萬無一失。
此時在無比陰沉的天氣下,紅葉原兩旁的褐色山脈,也仿佛褪色一般化為灰色,整個紅葉原像是被暴風雨前寧靜般沉重的寂靜所支配,任誰看上一眼,都覺內心壓抑陡增。
忽然間,這片仿佛被寂靜壓製得時間停止流動的世界,響動出一道尖銳又沉重的嘯聲。
「這個聲音是……雙翼青艦?」
「本部的巫師?」
哨塔上值守的兩名學徒不約而同地朝後方看去。
陰暗的天空下,一個黑點由遠至近,流線型的艦船外表逐漸清晰,帶出陣陣強烈的空氣涌動,正是載着百餘名巫師和一名學徒前來前哨站接應青易等人的雙翼青艦。
雙翼青艦在前哨站後方不遠處停靠,待到所有人都安全站到實地上後,又升上天空以比來時稍緩的速度返程。
此行正副總隊長首先前往前哨站內與守御隊長交接部分職務,其餘巫師則在前哨站後方就地搭建出兩座簡易棚屋,分男女居住。棚屋外圍還有數道警戒類巫陣,而當納德接掌前哨站【千火】巫陣後,也要將部分陣力加持在此處,以穩定後方。另外,這處簡易也執行輪值守御製度,防止意外情況發生。
營地搭建完畢後,進入自由休整時間,伊凡被惠特妮邀到營地一角。
「你怎麼還沒成為巫師?」
心裏奇怪的伊凡頓時被惠特妮第一句話噎住,怎麼說起來晉升巫師好像很輕易一樣,但看她雙眼卻無任何調侃又或者諷刺的意味,只是單純有所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