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店裏,張木子眼睛瞟都不瞟正在忙忙碌碌為客人點餐的好友,直接在臨街靠窗的一張快餐桌前坐了下來。
不一會,掛斷他電話後,便一直注意着進店客人的陸文浩便端着一大堆的飲料、小食來到了他的桌前,訕笑着說道:「肥木哥,喝杯熱奶茶順順氣。
還有蛋撻,剛烤好的水果蛋撻不是你的最愛嗎,我一次拿了一盒,不夠我再去烤。」
「陸文浩,老實說認識你十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覺得你那麼『有種』,為了上床,也是蠻拼的。」像是沒聽到好友的討好,張木子本着臉諷刺道。
陸文浩七、八歲時父母不幸遭遇車禍雙雙亡故,只留給他現在住着的那間小小公寓、一筆微薄的積蓄和辛酸的童年,所以從小在親戚家看着眼色過日子的少年,有能力交了女友獨立生活後,對身邊人便特別珍惜。
聽死黨這麼說,他馬上忘記了理屈,氣惱的反駁道:「什麼為上床,是為了感情好不好。
肥木,你一個十八歲『老處男』能不能想的別那麼『髒』啊,這種事等你以後交了女朋友就懂了。」
「我再交女朋友也不會像你那麼昏頭。」張木子冷哼着搖搖頭,從衣兜里把卷着黃表紙和硃砂放在了桌上,「請神用的紙和極品硃砂,一共四千五,從我欠你的錢里扣,還有幾十塊的『汞豆』算我請了。」
「這麼幾張麻紙就要四千多,你搶錢啊!」雖然知道死黨絕不會坑騙自己,陸文浩還是禁不住吃驚的嚷道。
「麻紙,不懂不要亂講好不好,這是夾層放了白磷粉,用手法一晃就能『焚籙通神』的上等黃表紙,」張木子揚揚手裏的黃表紙,又拿起硃砂,「再加上內地福州丹砂礦產的硃砂,四千五已經打八折了知道吧。」
「原來還有這麼多門道,難怪那些法師一搖晃手裏的符紙馬上就點着了呢,」陸文浩理解的點頭如搗蒜,「花了那麼多錢準備就萬無一失了吧。」
「萬無一失,」張木子嘆了口氣道:「算了,你沒真正見識過,怎麼說也不會明白。
哎,總之其他不要管,你一定要和亞莎講清楚,去『撞鬼』的話,太陽落山前,一定要離開。」,講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的臉色顯得異常嚴肅。
「可是大白天怎麼會遇到鬼,」聽了死黨的話,陸文浩一愣之後苦笑着說道:「我們就是要去『夜遊』啊,假我都請好了。」
聽到這話,張木子臉色鐵青的愣住一會,望着陸文浩用牙齒里擠出了一句,「你假都請了,怎麼不去把棺材也買好,到時候出了事直接辦喪事不就好了。」
他話說的刻薄,但事已至此,總不可能丟下死黨不管,只能悶悶不樂的一邊畫符,一邊等着陸文浩下班。
到張木子用手指把一整疊黃表紙全部繪成『篆籙』,恰好是中午十一點鐘,好友收工的時間。
陸文浩的女友徐亞莎比他年長三歲,藝術高中畢業後沒有繼續升學,便由圓台南部小城跑來圓北市發展,打拼三年,已經在『圓北』最著名的舞蹈工作室之一『柏姿舞坊』站穩了腳跟,成為一名專業的舞者和教練。
而她所在的柏姿舞坊位於圓北市中心地帶的忠孝西街百揚大廈頂層,周圍都是高聳的商務用樓,距離陸文浩打工的餐廳頗遠,害的張木子足足倒了三班公車,花了整整一小時的時間,才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整棟百楊大廈幾十層高,租給了形形色色數十家不同的公司行號,人員複雜。
走進其前廳,看着穿着筆挺的西裝、窄裙的白領和一身或藍或灰工裝的體力技工交雜的人流中,還穿插着一些打扮時髦的都市男女,張木子頭痛的拍拍好友肩膀說道:「現在是下班時間,電梯裏一定塞滿了人。
你還是打電話讓亞莎來前廳找我們吧。」
「嗯。」陸文浩點點頭,正要摸出手機突然看到遠處的電梯門緩緩打開,女友跟一群穿着寬鬆、休閒的年輕男女一起走了出來。
他急忙招手迎了上去,「亞莎,亞莎,來這邊。」
「公,你來了。」嬌小可人的徐亞莎看見男友,甜的膩人的稱呼道,絲毫不見昨晚的彪悍,不過旁若無人的摟腰擁抱一下之後,她的注意力便完全放在了,一旁一副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