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桐待要抬頭看,袁靖卻擁着她往房中走去。【全文字閱讀】綠桐轉頭看,上官容韻已經消失了蹤影。
綠桐愣神的空當里,已經被袁靖帶進了房間,再回神,袁靖也不見了身影。她聽見袁靖說了什麼,因為愣神沒大聽清。
綠桐撒丫子就往外追,後面鍾雲的話傳來:「袁夫人,方才袁先生將我們兩個重病號託付於你,你這是袁先生一走就要甩下我們不管麼?」
身子在門框邊掛住,綠桐無助地回頭。
是了,方才袁靖是有一句託付的話。她現在想起來,覺得他說的是將她託付給了鍾雲和鳳七,而不是將鳳七和鍾雲託付於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想來是她聽錯了。
鳳七道:「深更半夜的,況且外面大雪等身,袁夫人不會武功,即使追出去,也追不上袁先生的。袁先生既然說去尋了楚丞相就回,袁夫人就安心等一等吧。」
這一夜自是長夜漫漫。
綠桐只在天亮時分和衣迷糊了片刻,便被嘈雜聲驚醒。
嘈雜聲來自暗夜門的門人。
向冰領着十數人進屋,綠桐拖着沉重的腦袋坐在椅子上,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向統領?」
向冰打量了一眼還在迷糊中的綠桐,欲言又止,猶豫片刻,還是開口:「袁夫人,昨晚袁先生漏夜相見,告訴在下日後一切聽從夫人指揮。袁先生說的很急,說完就走了。在下一早來打擾夫人,是想問個究竟。」
綠桐猛地站起。身子踉蹌了一下。
身上一樣物事掉了下來。
向冰拾起來遞還給她。是塊黑色玉牌。她識得,是上官陌給袁靖的暗夜門的調集令牌。他什麼時候將這樣東西放在她身上的,她委實不知。
他這是將暗夜門十萬人馬交付於她了。他為什麼會交給她這個?她不是個傻子。他必然是去赴險了,才託付於她的。
腦袋一陣暈眩,她險些跌倒。向冰扶住她,關切地問:「夫人您沒事吧?」
綠桐強撐着一口氣,擺擺手:「沒事。」機械地問道:「玉河可有事?」
向冰將她攙扶到椅子上,道:「還好。總算沒有決堤。昨日傍晚一個時辰的狂風,當真是危險。」
綠桐自然曉得那陣狂風的來處。那是上官容韻撤法壇時掀起的狂風。聽向冰說無事,她略放了放心。
「天氣轉好,冰雪必然融化很快。請向統領撥一半人馬密切注意玉河動態,另撥調一半兵馬,到玉河下游,拓寬河道,將冰雪融水儘量往河道中引,免使洪水泛濫,沖向邊境戰場。」
講出這些,全是機械的行為。
昨夜袁靖曾同她說過這些。她當時不曉得他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如今才明白,他是一切都打算好了。
他將這樣一副重擔拖住她的人,無非是要藉此使她無法去追隨他的腳步,無法和他一起去犯險。
綠桐強忍着一腔怒火,一腔擔憂,手裏捏着令牌,踉蹌步出了房間。
月光下的豐山,似一座散發着寒光的冰山,冷氣森然不容人靠近。
袁靖立在山下,仰望冰山,面容似比冰山還陰冷幾分。
重回豐山,他不過是為尋楚哲而來。但楚哲究竟被帶去了哪裏,他委實不知。從他救下鳳七與鍾雲,到現在已有好幾個時辰,若是楚哲已落入上官閒手上,這段時間裏上官閒要藏匿一個楚哲,任他是心思玲瓏的袁靖一時半刻也是難以找到。若是未落入上官閒之手,只怕也是追逐着上官閒而去,茫茫四野,又哪裏能分得出他們去往了何方?
他立了片刻,便圍着豐山繞了起來,試圖尋找一點點蛛絲馬跡。
冰雪折射出月光的影子,是處光滑如鏡,並沒有人行過的痕跡或打鬥過的痕跡。袁靖邊行邊在腦子中分析,楚哲的信鷹在山上遇難,說明楚哲應該是和上官閒遭遇了,既是遭遇,必然會歷經一番打鬥,有打鬥就會留下痕跡。
他猜測打鬥的地方應該不會離豐山太遠,或者就在山的哪一處。
果不出所料,在山的背陰處,他發現了一灘暗黑,是血漬,已經被冰封住。山背陰處沒有月光,他點亮了一枚火摺子,低頭瞧了瞧血漬。大灘的血漬,並不凌亂,說明流血的人被一擊中的,受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