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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杯子「叮噹」一聲碰在一起,阮煙雨心裏的怨憤便已然全消。想想那些事其實並不怪蘇淺。滾在權利傾軋的中心,已然辛苦,更何況她一介弱女子,身上背負的是千萬蘇國百姓的生死哀榮,想想都覺沉重。
想通了這些,性子火爆的阮煙雨阮大小姐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豪情萬丈地說道:「小杯沒意思,換大碗吧。」
蘇淺嘴角抽了抽,拎着小酒杯悄聲兒回了自己的座位。她想起來昔日在楚國他大舅舅的御花園裏同當世幾位殿堂級人物喝酒,她自稱是女漢子,被上官陌好一頓批評。此時覺得女漢子這一稱呼當易主了。阮煙雨當仁不讓可享此稱呼。
談到喝酒,她蘇某人自是箇中翹楚,既然阮煙雨有興致,她心情也不錯,不管是杯是碗還是壇,她說不得都是要陪上一陪的。她很有淑女風範地坐在上官陌身邊,軟軟一笑,「無妨吧?」
蘇淺有一樣好處,私下裏同上官陌相處,她常cháng 會發些公主脾氣耍耍大牌,但奉是公眾場合,她絕對將上官陌的臉面放在第一位。上官陌說東,她絕對不往西。即便想往西也會徵求上官陌的意見,得到同意之後才會去做。譬如此時,她問一句「無妨吧」,是真心實意地徵求意見,並非作秀。
上官陌亦有一樣好處。凡是她想做的,他大都不會阻攔,她做錯或是怎樣,自有他在後面甘之如飴地收拾爛攤子。他微xiào 着回了一句:「無妨。」
於是,這一桌,在兩個女人的提議下,全部把小杯換成了大碗。
桌上除了楚越楚爭沒見過這種場面,其餘人倒是無所謂的。
都是酒缸里泡大的。
幾聲絲竹響起,舞姬踏着婉轉悠揚的絲竹聲娉娉裊裊步入中央的紅毯上,輕盈盈舞了起來。
蘇淺看了一眼舞姬們,暗道了一聲大表哥有心了。這一水兒的美人全是她醉春樓的女伶。跳的舞蹈加入了許多她帶來的現代元素,譬如芭蕾,譬如探戈。雖然她於跳舞上不過是個半吊子水平,但她的理念一說出來,這些職業舞娘領悟力比她都好都透徹,跳出來很是有模有樣。
按說軍中和官中都是養有歌姬舞姬的,還有軍妓和官妓,大約楚辰是想將士們都看慣了那些個面孔,換點兒新鮮的給大家娛樂娛樂。
阮煙雨很豪爽地說了一句:「哇,好美的大腿。」
舞姬中有耳朵尖的聽見,朝她飛了個大大的媚眼,阮姑娘便破天荒的羞澀了。
一時間仙樂飄飄,歌舞妖嬈。如銀練般的月光傾灑一地,萬物皆似被籠了一圈光華,似夢如幻。瑩瑩的夜明珠光倒成了陪襯。
於日日沉於辛苦訓liàn 中的眾將領來說,這樣的歌舞宴會簡直可稱為奢華享shòu 。一個一個看的眼都直戳戳的。於這一桌來說,歌舞什麼的卻都不過是浮雲。反倒更醉心於吃喝。阮煙雨在被賞了數個大媚眼之後,又羞又澀,絕不敢再瞟一眼,大海碗成了遮羞布,端起來狠命和蘇淺磕酒。
以蘇淺的酒量來說,就算阮煙雨拼命和她磕,她也沒什麼可怕的。她似乎有些日子沒有這樣海喝過了,一時間也有些興興頭頭的,除卻上官陌,桌上的幾人都被灌了不知凡幾。楚爭楚越兩個小一點兒的已經倒地不起,連墨凌也有些微醺,本就美艷不可方物的俊顏此時煙煙霞霞的,看的周圍的人眼發直。
蘇淺有些後悔沒有把月隱硬拉來,讓她以養傷之名貓在別院,不能見到墨凌如此美艷的容顏。阮煙雨亦有些微醺,伏在她的夫君葉清風的肩頭不勝嬌羞。令蘇淺有些意外的倒是楚辰的酒量。她這位大表哥再次令她高看一眼。蘇淺她一向喜歡的是醇度比較高的烈酒,因此這次宴上特意囑咐楚淵要準備一些,別的桌上喝的都是柔和一些的桂花釀,他們這一桌喝的卻是逾三十年的陳年老窖,擱前世這度數起碼也有五六十度了,她表哥楚辰卻如喝水般牛飲,大海碗小瓷壇一輪換下來,皆面不改色接下。看得她眼發直。
宴飲至中宵,一盤圓月升上了頭頂,歌舞換了幾重,此時已然散盡。許多人撐不住酒喝趴在桌上桌下,因為想要等楚淵和楚子軒凱旋的消息,寧肯睡在這涼月中宵下,也都撐着沒有離開。楚淵卻遲遲未至,連個消息也不曾傳來。
蘇淺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