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一個嘶啞的、泛着森寒恨意的聲音突兀響起,就好似有人貼着沈歡耳朵低呼。
霧氣漫天,可見度不足一米,四下白茫茫一片。
「殺了他?他是誰?你又是誰?」沈歡大聲疾呼,一股毛骨悚然的驚恐感泛上心頭,這霧氣太過怪異,無論他如何使用靈力都驅不散。
「殺了他!!」
嘶啞的聲音腔調提升一個檔次,同樣的,仍像來自沈歡耳畔,那股驚恐感愈發強烈,額頭沁出滴滴冷汗,身體微微顫抖。
「誰?你到底是誰?!又要我殺誰?!」情不自禁的,他猙獰着臉,奮力大呼。
「殺了他!!!」
「殺了她們!!!殺光,全都給我殺光殺盡!!!」
更加嘶啞、更加森寒,也更加泛着恨意的聲音大叫。
沈歡「啊」的一聲大叫,想要施展身法,但卻突然發現,真氣消失得無影無蹤,所有招式也根本使不出分毫,完全變成了普通人。
深入骨髓的驚恐感襲上心頭。
奔跑!
他只有不停得奔跑!
末路般狂奔,大口喘氣,但那個聲音卻始終存在,不停重複「殺了他」「殺了她們」。不論他如何狂奔,那個聲音都像是有人貼在他耳邊大叫。
「**到底是誰?誰?到底讓我殺誰?!」
彎腰劇烈的喘氣,喉嚨一陣乾嘔,一種想吐的衝動不可抑制的涌了上來,再也跑不動,終於停下,他抬頭望向白茫茫的天空,無力地放聲嘶吼。
那個聲音終於消失,整個世界安靜下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幕幕畫面。
兒時曾欺負過自己的玩伴、過馬路搶先一步的路人、大學食堂插隊的同學……還有蘇瑾,東橋北苑那一幕重現。
砰!
一個泛着恨意的聲音突兀出現,尖銳之極:「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驚恐!
沈歡瞪着眼睛,大叫道:「不!!!」
「歡哥,你醒醒。」
沈歡猛地睜開雙眼,驟然坐起,大口喘氣,全身被驚出的冷汗浸濕。
夢。
原來這一切都是夢。
「歡哥,你……你終於醒啦?嗚嗚嗚……」蘇小雨手中拿着一條濕毛巾,將沈歡額頭冷汗全都擦掉,大哭出聲,直接抱住了沈歡,低低抽噎起來。
如果說那只是一個夢,這個夢也太過真實了。
即便重新醒來,沈歡仍不由心悸,大口喘氣。良久才緩過來,輕輕拍打蘇小雨的後背,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安慰道:「沒事兒,一切都過去了……」
如此安慰許久,蘇小雨才算徹底平靜下來,並且跟沈歡保證,一定不告訴蘇媽。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三天。
每次進入夢境,那個兇殘狠戾的聲音便會出現,怒吼着要求他殺人,不僅僅是誅殺那些有過深仇大恨的,就算是瞪自己一眼的,也全都不放過。也不僅僅是敵人,就算是極親密的人也不例外。
誅殺對象的唯一標準,只有一點……是否傷害過自己。
這是沈歡總結出的結論。
沈歡知道,肯定是哪裏出現了問題,但究竟是什麼問題,卻理不出個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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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蕭破軍對這個世界的劃分,普通人生活的地方算是現世界,他們這些修真者生活的,則屬於表世界。當然,地方自然都是腳下這顆藍色水球。
但不同的是,很大程度上,現世界是表世界編造出的桃花源。
金環藤對濕氣要求極高,只存在熱帶氣候天氣,若要找尋,只得暫時離開夏海。
沈歡已經編好了理由,不日便將出發,跟蘇小雨、蘇媽說明情況,並且保證這次不會如以前那般,半個月內,肯定會回來,蘇小雨方才戰戰兢兢同意。
生怕沈歡又是一去十年,沈歡解釋說明了兩個多小時,她還神經兮兮,緊張到不行,最後還抓着沈歡的胳膊,不忘補充一句:「可要說話算話!」
「作為同意歡哥離開的獎勵,我們一起去看畫展吧。」
蘇小雨很喜歡畫畫,尤其對國畫有興趣,總說咱們國家那些大師的水墨畫,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