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七七,沐初的目光柔和得幾乎能溺死人,可他的聲音卻莫名叫人揪心:「陪我……我疼。( 』)」
我疼……這兩個沙啞的字一出口,頓時叫周圍幾個女孩子們心頭繃緊了起來。
剛才所有醒着的人,只怕沒有誰不是專心注意着這這方,他不用止疼藥,從頭到尾沒哼過一聲,那份強悍實在讓人折服。
可現在,當他這麼脆弱地說出這兩個字之後,女孩子們的芳心一個個徹底便淪陷了。
別說是女孩,就是兄弟們,沒看到的就算了,看到的有誰心裏不對他莫名疼惜了起來?
就連大龍在心頭也酸了一把,這傢伙簡直是男女通吃,連他都忍不住替他憐惜了一把,就更別說其他一個個硬朗的兄弟。
但他更酸的是,忽然發現這男人實在太可惡了,強的時候這麼強,弱的時候又弱得那麼讓人憐惜,七七一定也像其他女孩子那般,被他迷惑了去,以後要打敗他是不是就更困難了?
他悶悶地在夜澈身旁坐了下去,始終看着七七和沐初,心頭煩悶,可卻無可奈何。
夜澈也在看着他們,只不過視線更多時候是緊鎖在沐初身上,那目光有無奈,有歉意,有看不透的迷茫,也有絲絲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佩服。
最終只能閉上眼,將眼底一切掩去。
至於七七,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坐在沐初身邊,能為他減輕什麼痛楚,不過,看他的意思似乎只要有她在,他就沒那麼疼了。
也許,這也是病人的一種心態,難受的時候,總希望有那麼個人陪着。
既然是她的病人,陪他自然是責無旁貸的事。
餵他吃消炎藥的時候,看着的沐初的意識已經開始在一點點渙散,剛才強忍割肉的痛,現在,一旦意志力稍稍崩潰,便開始吃不消了。
他疼,她比誰都清楚,那壞死的肉還是她一點一點刮下來的,餵他吃藥,他只是勉強保持自己的清醒咽下去,喝水時根本無力去吞咽,水珠沿着唇角滑落,那模樣羸弱卻悽美得讓人幾乎移不開視線。
如果不是謹記自己是個醫者,她也許就這樣盯着他病弱的美態,看得連魂都要丟了。
抬手給他將唇邊的水漬拭去,七七在他身旁才剛坐下,沐初已經倒在她的肩頭上,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
她小心翼翼扶着他的頭,讓他慢慢滑落到她腿上,心裏始終記掛着他手臂的傷,盡最大的可能不碰到他傷口半分。( )
但這傢伙就連昏迷的時候也不老實,總想着伸手去抱她,好幾回扯動了傷口,在夢中也疼得他濃眉緊鎖。
最後還是七七主動將手臂環過他的腰,握住他受傷那隻大掌,他才總算願意安心入睡。
直到他均勻中透着點點虛弱的呼吸響起,七七才吐了一口氣,靠着身後的石壁,閉上眼,很快也在疲累中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是整整四個多小時,直到天已大亮……
大概是真的流了太多的血,當第二天天亮之後,七七在兩腿的一陣酸麻中醒來時,枕在她腿上的沐初依然睡得深沉。
清醒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想伸手去探他額角的溫度,不想才稍微動了下,便發現自己的手居然還在他的掌中,被握得緊緊的。
連在夢中都握得那麼緊,就像是生怕自己在他睡着的時候離開一樣,再看他那張蒼白的臉,明明揪在一起卻又隱隱透着一絲絲滿足的眉宇,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某個地方竟像是莫名被扯動了下,一種很怪異的感覺油然而生。
就好像……看到他滿足,自己也會快樂……
還是小心翼翼抬起另一隻手,輕輕覆在他的額角,沒有針劑,不能給他掛上點滴,也不能輸血,靠得除了那點點消炎藥,便只剩下他自己的意志力。
幸而,沒有發燒。
夜澈剛從外頭進來,七七抬頭便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兩道視線對上,很明顯還是能從夜澈眼底看到點點心虛。
心虛!該死的,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樣?可是,對付那幾個小羅羅有什麼意思?後方大部隊還在,他們將前鋒小分隊除掉,對地方大部隊的人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影響,反倒是打草驚蛇,讓敵人更清楚他們的位置。
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