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我放下杯子慢吞吞地站起來,「你還要喝水嗎?」
紀瑜搖頭。
我便又問:「那你困了嗎,要不要聽睡前故事什麼的?」
紀瑜還是搖頭。
我訕笑:「那要不你給我講個故事什麼的吧..」
紀瑜一針見血:「聽閒你不會是害怕回去睡覺吧?」我無言以對,他又驚奇道,「你看你臉好紅。」
我捂着麵皮,四處找鏡子:「有嗎?有嗎?」
紀瑜悠悠道:「你不用這麼緊張,我開玩笑的。」
我扭頭便走,頹然道:「我回去睡了。」
身後紀瑜不放心:「聽閒,你小心些,成親前別讓王叔佔了便宜。等回京了,我就把王叔賜給你。」
我在想,佔便宜具體是指到哪個程度。如若是摟摟抱抱、親吻什麼的..他、他早就佔過了嘛..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推門進去了。一抬頭,便看見塗欽折坐在床邊還沒睡。
他脫了外袍,里襟敞開,露出了一邊肩膀,正艱難地給他肩膀上的傷上藥。我看了看旁邊的繃帶都被血染紅了,心裏一緊,想起白天時他背了紀瑜那麼長的路,一定是牽動了傷口。但是白天都不見他吭聲。
我走過去,接過塗欽折手裏的藥,幫他撒在傷口上,那深深的口子仍舊是觸目驚心,張口便急道:「你怎麼不叫我啊,傷口裂了你怎麼也不說話?」
塗欽折若無其事地說:「這點事,我處理得來,就不叫你擔心了。」
「胡說」,我嗔他一眼,眼眶微酸,「你笨手笨腳的,看把藥粉都撒到邊上了。這種事你明明可以叫我幫你啊,能分擔一點也好,不然我在你面前就真的一無是處了..」
「剛才」,塗欽折手指撫過我的眼角,掠起輕微的顫慄,他眼底有笑意,「你不是害羞跑了麼,我還沒來得及叫住你。」
我撒好藥粉,輕輕幫他拉攏衣襟,道:「你先等等我。」說着就跑出去敲了莫夫人的門,向她要了一些繃帶。她說她相公是干體力活兒的,有時候手會受傷,家裏就備有包紮的繃帶,給了我一些。我又跑回來,塗欽折連坐着的姿勢都沒有變,我跪在床上,剝開他的衣襟,用繃帶給他的傷口重新包紮,「一定很痛,流了這麼多血。」
一圈一圈的布條纏繞,像是纏在了我的心上。我悸痛得一陣一陣地抽氣。
「要不,還是我自己來。」
「已經好了。」我在他前胸打了一個結,再一絲不苟地把他衣服拉起來系好,轉而面朝床鋪,把被褥整理了一下,扶他好好躺下。一掀眼皮,撞進他的眼波里,一慌,「你幹嘛、幹嘛這樣看我..」
「沒什麼。」
我給他蓋上被子,才去收拾換下來的染血紗布,問:「這個,怎麼辦啊?」
「燒了。」
我剛想燒,想了想,又道:「這燒了萬一你要換藥沒了繃帶怎麼辦?」
不等他回答,於是我又將布條放進盆里,端出去摸到了廚房,廚房灶台上有個小鍋,鍋里的水尚且還有餘溫,便舀了出來,拿皂角給洗乾淨了晾在院子裏。
125 你不會是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