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一波接一波的衝擊,前赴後繼,絲毫不給祁雨有停歇的機會。筆硯閣
每一頭赤目魔都是以最簡單純粹的方式,以自己的身軀向祁雨的方向撞去,仿佛一陣傾盆大雨降下,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被撕裂。
天魔攻勢雖急促,但祁雨卻應對姿態平和,五音水弦琴懸浮身前,輕弄慢捻,一曲《水雲奏》,讓周圍環境如煙波渺茫之中。
天魔根本無法靠近祁雨三丈之內,祁雨一邊彈奏,畫舫在波濤洶湧之中照樣前行,大量天魔破碎扭曲的屍體,紛紛都被拋在畫舫之後的江水。
至於在畫舫之中的祁震,心中也是異常難安,心中暗道:「天魔這般攻勢,較之東海或者天元峰上,還要不計代價,想必也看出祁雨妹妹如今的修為,必然是天魔日後大敵,赤目魔這樣舉動,明顯就是想消耗她的法力,好等待最後一名黑將魔的出手。」
而在更遠處的天空之中,一名黑將魔凌空而立,看着下方盤旋如鳥群的赤目魔,似乎一點都不關心攻勢的成果如何,祁震也摸不清楚黑將魔會有怎樣的能耐與計策。
祁震非常清楚,天魔數量眾多,而且赤目魔又是典型的不計生死,一旦與天魔交手,很容易就會演變成毫無意義的消耗戰。
這種戰鬥方式與仙道修士過往鬥法大為相悖。雖說天下修士眾多,但擅長鬥法者終歸是少數,散修或許會玩弄那般群起而攻之的伎倆,但並非人人悍不畏死,更何況仙道之中,傳承深遠者,有得是應對眾多修士的法陣與手段。
但是天魔可不會跟仙道講道理、談條件,浩土生靈對天魔這等外來入侵者也沒有什麼好談的,只是天魔的數量實在太過龐大。修士施法攻敵,總要有神識引導,又要運轉體內真元氣血,接着施展法力、御使法器,本就是一個需要心念把持細緻穩定的過程,加上相鬥之時還要分出部分精力與神識戒備其他不測情形。
這也是為何仙道修士並非人人擅長鬥法殺伐,因為這樣鍛煉法力神識,本就是相當困苦勞累的,平日裏鍛煉消耗就不少,對境界突破與修為提高也不一定有所助益。
據祁震所了解的,青嵐宗也不算太擅長鬥法的宗門,門人弟子平日裏,調琴弄鶴、栽花種草、陶冶心境性情,悠然遠勝奮力爭鬥搏殺。就好比在大羅洞天之中身死的采荷,祁震估計,即便真有人要對采荷武力想向,估計采荷也沒有那個警惕之心和反抗之力,封魔樓鎖鑰的被竊,其實證明青嵐宗門人不擅長爭鬥,自然也不會有那般警惕戒備的心理。
如果是身處經營多年的本山道場,禁制重重、護陣無數,那麼不管是祁雨還是青鸞采荷等人,都可以安心修煉,就算面對如此數量天魔,都可以抗衡想當長的時間,以等待天下仙道的援手。
但是孤身來到赤水江中,一方面要保護畫舫中的祁震,同時又要小心暗中潛伏的九指琴魔等人,至於眼前的天魔攻勢,祁雨也是完全憑着高深境界與神器強大抗衡而已。
現在的祁震,空有境界,法力卻難以施展,憑藉自身刀法武學,在平地上突襲暴起,或許能擊殺三五頭赤目魔,然而等他們反應過來飛天而起,祁震可謂是無可奈何了,至於成百上千,祁震連逃跑的能力都沒有。
&惡!」祁震一拳砸在眼前的窗花上,這種無力感又一次的浮現,這是比當年經脈堵塞、臥病在床的感覺還要脆弱,危機加身卻絲毫無能協助的感覺,祁震一點都不喜歡。
尤其讓祁震覺得難受的是,這些事情居然還要讓自己的妹妹祁雨來承擔。在祁震眼裏,不管祁雨是什麼身份、或者什麼人的轉世,都只是自己的妹妹,是那個在自己床邊,睜着水汪汪雙眼,好奇看着病重的自己,一邊牙牙學語的妹妹。
越是如此,祁震越是心中不甘,但境界突破的關鍵卻還是摸索不到,焦躁之心似乎要將自己吞沒,痛苦無比。
反觀畫舫之上的祁雨,眼神深邃,面色清冷,衣袂飛揚,十指彈撥琴弦如雨落,《水雲奏》百轉千回,好似流水無盡,讓人唯恐此曲無所終結。
自從將祁震轉移到畫舫內中之時,祁雨用來保護畫舫的虛空定力就不曾停歇過,即便是在動用了天下有風那門神通之後,被鐵翼黑將魔接近的瞬間,自己全身防禦幾乎無法重新催動,但保護祁震的那一絲虛空定力,仿佛成了自己存在的
426.第426章 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