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幽暗,氣流混沌,天元峰的那場巨變甫經歷了不足一日,眾人的內心似乎還停留在那場驚世駭俗的毀滅當,顫慄不已。筆硯閣 ///
任紅衣臉色蒼白,身散發着濃烈的藥味,無論是外敷藥膏、還是內服丹藥,她作為極為靠近事發心之人,都得到了相當完善的照顧,各種靈丹妙藥不計代價地將任紅衣身傷勢治癒大半,所以只一天的時間,任紅衣可以下床走動了。
任紅衣如今正站在天元峰正法殿的門前,這裏是玄天宗眾多長老、洞府首座以及與其他宗門領導議事的重要場所,她作為玄天宗的弟子,平日裏連靠近這裏的機會都沒有,可是之前被三番兩次召喚入內,讓任紅衣內心竟然產生一絲麻木。
&也沒什麼好看的嘛。」如今的任紅衣,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昨日的那場變故,任紅衣猝不及防,被強大的力量震傷,但所幸背後的巨劍闌珊自發護主,勉強擋下幾分衝擊,加任紅衣本身又是先天境界的修士、肉身爐鼎強悍,所以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傷。
但是在那方院落內外的人們可沒那麼幸運了。
先天境界,說高不高,起玄天宗的煉神境高人而言自然算不得什麼,但是說低也絕對不低,許多玄天宗弟子一生可能都無法觸及這一境界。
所以當初在場的眾多弟子、還是以女弟子居多,修為境界大多不到鍊氣境六階,當場被強悍無匹的衝擊力震得骨肉糜爛、形體不全。
任紅衣慶幸自己當初昏迷過去,只是被人救出,據說當時那片已成廢墟的院落,內外都是血跡斑斑,那些一個個面貌可人、鶯鶯燕燕、讓人賞心悅目的眾多女弟子們,轉眼間化作讓人反胃噁心的血肉漿糊。
任紅衣不敢去想像,除了是不敢想像那些恐怖的場景,她更不想去回憶,她不想知道,被自己帶去的祁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無論是在正法殿之應對玄天宗掌門以及眾多長老,還是在正法殿外對自己的解釋抑或者催眠,任紅衣都不想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何事。
在這個時候,一個腳步聲急促而至,正法殿方圓數十丈都是不允許御風飛行的,來人只能奔跑而至。
前來之人奔跑到正法殿門前,用力敲了幾下,大門自行打開,然後好像對內種之人說了些什麼,又遞進去一件東西,之後大門又重新緊閉,將此人留在正法殿外。
&是任紅衣沒錯吧?」來人以一種很是特的嗓音對任紅衣說話,讓人一時無法分辨男女。
任紅衣抬頭,看見眼前這位面目清秀、卻又帶着古怪男子氣息的人,問道「沒錯,這位……師兄是?」
&我夏機虹便是了。」來人正是流光真人座下三弟子夏機虹。
&來是夏師兄!」任紅衣得知眼前之人來歷,趕緊行禮。
夏機虹點點頭,然後問道「聽說你是當初在馨園內外唯一生還之人?」
縱然任紅衣平日裏再怎麼任性驕橫,此刻也變得頹喪,低頭道「是的……」
夏機虹臉色也相當陰沉,問道「是你將祁震帶到那裏去的?」
任紅衣臉頰不住地顫抖,眼眶霎時變紅,說道「是的……」
夏機虹語帶苛責,說道「祁震如今在玄天宗內是什麼情況你不明白嗎?為什麼還要將他帶到那種地方!」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任紅衣尖叫道,眼的淚水再也壓抑不住,跪倒在地,似乎要將內心一切的痛楚與哀傷都哭出來
&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我只想祁震多一些朋友,不要自己一個人扛着這麼多事情,我只想、我只想……」
夏機虹低頭看着任紅衣,自己卻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內心喊道
&也不想祁震一個人獨自面對!可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兩人相對一時無言,只余淒涼,隨風而去。
***
正法殿內,一陣光影閃爍而過,內眾人各自矚目,或震驚、或汗顏、或憤怒,不一而足。
待得光影結束之後,殿懸浮的一輪圓月便收納於流光真人袖,聽他說道
&便是逆宇月輪所重演前一日在馨園所發生的一切,這樣諸位都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