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溪流中,一隻竹筏順水而下。
竹筏上坐着一個青衫書生,還有一個只有四、五歲大的小孩子。
兩人坐在竹筏上,除了控制竹筏前進的方向外,不僅沒有划水加速,反而在控制竹筏不要隨水流漂的太快。
竹筏一旁的水中突然冒出幾個氣泡,然後便有一個黑衣少年渾身濕漉漉的衝出水面,輕巧的落在竹筏上,貪婪的呼吸新鮮空氣。
「要是有師父的黑雲旗就好了,哪用如此費力。」黑衣少年自然便是蕭焱,體內法力運轉,身上熱氣蒸騰瞬間將衣服蒸乾。
朱易說道:「現在說那些都沒有用了,這個法子雖然仍很慢,但好歹不會暴露行蹤。」
小不點從筏子上跳起來,笑道:「該我了。」一個猛子扎入水中,潛到水底,蕭焱的黑鐵巨劍正沉在水底沙石中,從來的方向在水底拖出一條筆直的豎線。
小不點抓起黑鐵巨劍,沉重還在其次,關鍵是自己一身法力變得凝滯起來,他心道:「大師兄這件東西,着實古怪,雖然累贅,但扔了確實可惜,還是帶回去給師父看看吧。」
然後小不點便將黑鐵巨劍一端垂在水底,在沙石間拖行,視線則抬頭瞅着頭頂的竹筏,好確定自己的方向。
竹筏上的蕭焱苦笑一聲:「我這算是要錢不要命了吧?」
朱易微微一笑:「師父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叫『辦法總比困難多』,雖然淺顯,卻很有道理。」
三人在山林間發了半天呆,最終想了一個這樣不是辦法的辦法,利用水路來掩藏行跡,但黑鐵巨劍太重,小船竹筏根本無法運載,所以只能輪流在水底拖行。
就在三人身後十幾里遠的地方,一隊人馬正沿着溪流追趕。
領頭一個年輕人,正是於家嫡系子弟於天,模樣也算英俊,但此刻臉色無比陰沉:「這種山間溪流,分支無數,這樣追下去,很容易就走錯路了。」
他轉身走向隊伍最後,那裏是一個面目古樸的黑衣老者,正閉目養神,端坐在座椅中,由幾個於家僕從用滑杆抬着走。
於天恭恭敬敬的行禮:「岳老,還請您出手一次,這對家族很重要。」
被喚作岳老的黑衣老者眼皮都沒有動一下,淡淡說道:「我只負責保護你的安全,其餘事,一概不管。」
於天眉頭微蹙,卻不敢再勸,只得退開一旁,心道:「家族怎麼把這個老怪物派來了,真是倒霉。」這話他可不敢真的說出口,反而面帶懼色的看了岳老一眼,然後趕緊低下頭,轉身離開。
黑衣老者身上沒有任何法力氣息流露,但這是坐在那裏閉目養神,就仿佛一座山嶽,不可撼動。
…………
竹筏轉過一道河灣,視野開闊起來,朱易站在竹筏前端眺望遠方:「接下來咱們要回到陸上了,否則方向會越來越偏。」
蕭焱點點頭,用法力傳音給小不點,然後和朱易一起跳上岸。
小不點也拖着黑鐵巨劍從水中走出來,重新將黑鐵巨劍交給蕭焱,自己則邊走邊回復法力。
朱易問道:「現在身後有追兵,我們是仍然回衡岳山等待,還是直接去找師父?」
蕭焱思索着,還沒來得及答話,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易少爺竟然已經拜了他人為師嗎?這可真是不好,侯爺曾說過,易少爺你學好經義之前,不得習武修道。」
朱易師兄弟三人臉色同時一變,朱易眉毛抖了抖,平靜的叫道:「陶二先生。」
來人是個身材幹癟枯瘦的老頭,正是玄機侯府二管事,陶二先生。
隨着陶二先生現身,他身後也有越來越多的侯府修士從山林中走出。
陶二細細打量朱易一眼,露出讚嘆的神情:「不到半年時間,就修成練氣六層,易少爺好高的天賦,身上不愧流着侯爺的血脈。」
「但你違背侯爺的訓示,這樣很不好。」
朱易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父親修為高深,那是他的本事,我今天的修為,是源於我自身努力和我師父的教誨。」
陶二搖了搖頭:「易少爺不懂,侯爺為人公正,腹有千秋,他的安排必然是對的,你只需要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