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北辰分明看到斯特拉斯曼渾身都在微微顫抖,口中喃喃細語着,聲音若蚊子叫。
朱北辰想去扶這個老人被七間制止,這時候碰他絕對是不明智的,無奈只能儘量貼近問道:「說吧,我聽着。」心裏卻想着人都這時候了,無論他提什麼要求都儘量答應了吧。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斯特拉斯曼口中湧出,夾帶着濃重的血腥味還有奇異難聞的**味道,嘔吐噴在淤泥里的血液中明顯可以看到蠕動的蠱蟲以及待孵化的蟲卵。
人最可悲的是在臨死的時候沒有人為自己落淚,不知道此事斯特拉斯曼的內心世界裏究竟在想着什麼,是否感到荒涼。
慘厲的叫聲從斯特拉斯曼的嘴裏發出,語言聽覺全部喪失的情況下他無法描述自己的想法,手指頭抖動着在地面上劃拉着字符。
七月的臉色頓時變了,前夜裏的噩夢盤旋在腦海中,現在徹底將轉換成現實:「多少點了?」
韓清欣看看手機,肯定道:「過了凌晨1點了,已經是第二天了。」她明白七月問時間的意思,斯特拉斯曼死亡的日期是註定且無法更改的。
話音剛落,斯特拉斯曼劃撥着淤泥的手停止了動作,僵直垂下,最後一口氣吐出,兩眼翻白離開了。
淤泥中斯特拉斯曼的遺言還沒來得及寫完,成型的幾個歪歪扭扭的漢字寫着:「原來這樣…」後面兩個字筆畫太過凌亂,已經辨認不清了。
看來他臨死的時候應該是明白了一些事,並想告知朱北辰他們,但根本來不及在最後一口氣咽下之前道出來。
胖子站在他們後頭,凝聲問道:「斷氣了?」
不用探鼻息也能確認他的死亡,七間發愣道:「嗯,斷氣了。」
韓清欣的注意力由斯特拉斯曼的屍體轉向淤泥中留下的字,「最後這兩個字是什麼,『原來這樣』是指什麼,原來怎麼樣?」心道,這老頭死的真巧,一秒都捨不得多活,不早不晚留下個巨大的謎團,他是不是在死前明白了什麼?
朱北辰道:「看來想知道真相得去跟斯特拉斯曼對峙才行,下次遇到他再問清楚就是了。」
淤泥里的字用的是漢語,他死前想對大家說的話或許是警告提醒,他很聰明知道漢字言簡意賅,七間分析道:「第一個沒寫完的字顯然是缺一個部首,他的腦袋不清醒於是沒留意到,寫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才是沒寫完。」
七月道:「從字形上看這個字能配的部首可不多,應該很容易猜。」
韓清欣嘗試了下:「遴字?」只要猜出了其中一個字,餘下就是組成詞彙罷了,可是兩個字能涵蓋多少內容?
淤泥中聳起了一座小小的墳包,一座沒有墓碑的墳包,一位驚世的生物學家長眠在濕熱的泥沼中。他一生的罪惡將伴隨着他的長眠掩埋在黃土堆下。
&知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次返回經過這裏,再看看斯特拉斯曼的墳墓。」對於朱北辰來說憎恨隨着他的死亡而煙消雲散,一起經歷過太陽墓探險的夥伴長眠在了這裏,有的只是思念緬懷。
&有凝雲的墳墓,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遇到。」沼澤林里方向極難分辨,幾個小時前埋下的人一段時間後都未必能再找到,沼澤林的背景各處都帶有迷惑性,七月拍拍身上沾染的淤泥起身說道。
埋葬完斯特拉斯曼,大家收拾包裹準備起行的時候已經是凌晨5點左右。斯特拉斯曼的墳包還在後頭清晰可見,韓清欣放慢腳步咧嘴一笑提醒道:「注意,看來我們有麻煩了,我們的老朋友又回來了。」
沼澤淤泥行走掩蓋了腳步聲,如果在其中行走的是那群訓練有素的特種兵更是會遮掩行走的動靜,也就是韓清欣能及時發現有其他人在沼澤里走動,而且根據聲音判斷方向,正是朝着他們所在的地方前來的。
七月低聲凝神看着沼澤深處說:「是吳敏他們?」
那伙人剩下的人已經不多,分別之前吳敏的隊伍里有4個人,一路上他們見到了士兵的屍體,半途撈起了斯特拉斯曼,估計現在吳敏那方就她和姜二爺了吧。
前方陰森森的植被遮蔽的沼澤中,模糊的黑影漸漸在向他們靠近,一個男聲老遠就在慢悠悠喊話:「我的老朋友們,想不到你們還沒死,能見到你們真是高興。」
滄桑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