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嗓音,義正言辭地開口說道,「今天的事情就這樣了吧,你們各回各家吧,以後不得再騷擾大祭司一家,還有這幾位漢族的朋友。」凝雲的話很直白,也很通俗。
跪在地下的眾人一怔,就這般簡單?尤其是公羊宇,屈膝下跪已是不甘,凝雲的話音似世間最沉重的音符,刺激着他的神經。
眾人尚未晃過神來,翰墨已將目光投向公羊宇,而莫雨在等着公羊家的人表態。氣氛凝重尷尬。
凝雲的臉色陰沉下來,「我再說一遍,各歸各家,再敢鬧事,我可要讓我身後的神衛出手了。」凝雲的聲音在眾人耳畔盤旋。
公羊宇不懼這兩個大巫神衛,心想不過是兩個女人罷了,能怎麼樣。他擔心的是竹樓中的那位大巫,這,真的就是代表了她的態度麼?今天一連兩番至此,還傷了家族裏的巫衛,他的惡氣難以下咽。
象徵着大巫親臨的玉佩還在凝雲手中泛着溫潤的光暈,流光溢彩的玉身輕霧升騰!
莫雨不動聲色的起身,招呼宗政家的巫衛隨從一齊離開。莫雨相信,在這片土地上,哪怕公羊和愜的權勢再盛,也不敢違逆大巫的意思。那位大人心善,並不代表她會手軟。
一行黑衣族巫護衛悄然退出院落,正如先前他們忽現在這座院落中,訓練有素的巫衛步伐齊整劃一,留待族人的是一幕幕魁梧的身形背影,還有那位狠辣幹練的莫雨姑姑的背影。
凝雲目視莫雨姑姑的離去,轉而朝向依舊還停留在院落中的公羊家隊伍,她忽然間冷笑了下。
凝雲處事有分寸,她不會動用身後的大巫神衛,她知道自己身後這兩人會比在場的任何一位族衛都強大。
凝雲將手中的玉佩再度恭敬地迎送回木匣內,雙手持匣,不理會翰墨及公羊宇的目光,一步一踏地沿着青石地板走向竹樓前的弘良。
&祭司大人,此物呈給您。」凝雲略帶玩性,大巫大人來時卻不是這麼交待的。她先是用眼角的餘光窺視了翰墨及公羊宇的表情,兩人面如土色,公羊宇表情憤恨有帶幾分嫉妒。
木匣中收藏的可是大巫貼身的玉佩銘牌啊,觀凝雲的意思,難道就真的這樣贈與弘良了麼?這就如同是一柄尚方寶劍,在黑水河以至是整個苗地,都代表了大巫的身份的物件。
凝雲緩了下語氣,接着把余話道出,「麻煩大祭司將木匣轉呈竹樓內那位漢族大哥。」
此話一出,眾人俱是大驚,就連弘良古波不驚的老臉上也盪起漣漪。黑水河畔那幢竹樓中的大人竟要將貼身的玉佩贈與這個漢族男子,這是他們怎麼也接受不了的,公羊宇嘴角抽搐,怒視着凝雲的背影。
&種黑水河全族的要物,怎麼能輕易贈與外人,這,真的不是你在擅自做主?」公羊宇按耐不住情緒,當場質問。
凝雲神色不改,面容沉穩地將木匣雙手交至弘良手中,並囑咐道,「這是大巫大人的意思,以後手持大巫玉佩的人,他代表的,就是大巫親臨。」
前半句是凝雲自己做主加上的,也是特意說給身後的公羊家族人的。這是大巫的意思,黑苗全族都當尊崇。但,真正引發公羊宇悸動的,卻是那後半句,『手持玉佩,他代表的,就是大巫親臨』。
這在黑苗中,就是一種至高權力的交付。
翰墨的神經已不堪再收打擊,一天之內見識了如此多的大人物,就連那位足不出戶的大巫都驚動了。雖然他們都沒有親臨,卻給了他這個帶隊的莫大壓力,他生拉住公羊宇,生怕他再鬧事。
公羊宇年紀尚輕,腦袋一熱極有可能衝動與凝雲起衝突,他不會懂巫與大巫之間的差距,那是天與地的區別,觸犯大巫之威,後果是無法挽回的。
翰墨直接讓巫衛架起公羊宇,灰溜溜地逃出弘良家的院落。
&在看什麼,該散的就散了罷。」凝雲的眼角一直隨着公羊家族人的離去,方才朝四周圍觀的人群環視。
小院回復了往日的平靜,凝雲的話語如魔咒,圍觀的苗民哪裏見過這等大人物,在確認大祭司家沒了危險後,紛紛離開。
一直保持着戰鬥姿態的韓清欣這才鬆懈下,她聽凝雲的苗語中聽到了一個極為聖神的詞彙,『大巫』。
她與七間的眼神對視,互相領悟各自的心思,他們相的
第67章 黑水河畔(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