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有難
晏維清一直都是很有行動力的人,這從他反應過來自己的喜歡心情後就採取窮追猛打策略可以看出來。華燈初上時,兩人已經上了船,讓船家慢悠悠地在江心處徘徊。
&邊人太多,又嘈雜,」晏維清如此向赤霄解釋,「而且視野也不好。」
這話倒是事實。岸上是洶湧的人流,臨近江面船上的樂聲、牌骰聲、調笑聲不絕於耳,確實不是什麼談情說愛的良好環境。
基於晏維清已經表明了態度,赤霄覺得他的判斷十分靠譜。而對明知道這種情況還鬼使神差點了頭的自己,他只能默默地在心裏打了個大叉,然後指望着速戰速決。「煙火大會什麼時辰開始?」他問,努力壓抑住心裏那種仿佛又會發生什麼的不妙感。
&過一小會吧,」晏維清側過頭看他,唇邊依舊是慣常的微笑,「先吃點東西?」
此時江面水流平緩,兩人肩並肩地坐在船頭,面前擱着茶點果盤。赤霄一邊覺得目前的狀態獵奇到不像是該在劍神和劍魔之間發生的,另一邊卻差點沒法懷疑晏維清的意圖——
鋒利眉梢,英挺鼻樑,水光和月色交相輝映,讓那雙本來就誠懇正直的眼睛更顯坦蕩通透。
……不不,對晏維清這種人,光看臉是萬萬不行的!
赤霄默默地回憶了一把自己醒過來發現雙臂被卸的情形,好歹把那種動搖壓了下去。「我不餓。」剛吃過晚飯沒多久好麼!
晏維清也不強求。他揀了個金桔,細細地擦了,再慢條斯理地塞到嘴裏,仿佛相當享受。
明明有遠處傳來的沸騰人聲做背景,可赤霄依舊覺得那輕微的吞咽聲像是近在耳邊。晏維清修長有力的手指在他腦海里不期然地浮現出來,注意到喉結輕微上下的動作也毫無難度……
赤霄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
看得那麼清楚幹什麼!聽得那麼清楚幹什麼!最重要的是,記得那麼清楚幹什麼!
&真的不吃?」晏維清的聲音又不失時機地響起來,「味道不錯,一點也不澀!」
每到這種時候就好想說這個劍神我不認識啊……赤霄面無表情地想。然而,他現在正和自己較勁兒,連和晏維清鬥嘴的心情都沒有。
但晏維清顯然把這種沉默理解成了另外一種意思。「怎麼?」他問,語氣里有點篤定,「想回白山?」
「…死赤霄他也不可能承認他正在想什麼,乾脆將錯就錯。
晏維清沒有懷疑。「我就知道。」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仿佛有些憂傷。「只有兩件事你不會否認。」
&麼?」赤霄條件反射地接了一句,「白山?」
&山是其一,赤劍是其二。」晏維清言簡意賅地說,「其他任何東西,你似乎都不放在眼裏。」這言外之意很明顯,既然不入眼,就更不用提承認否認。
赤霄抿唇,不吭聲。因為晏維清恰巧提起了他在意很久的問題——
他依稀記得離開白山的時候,後面傳來刀兵碰撞和廝殺吼叫的動靜,而前路遮天蔽日的飛雪覆蓋了一切。華春水和張入機焦急帶血的臉一張一張地變得模糊,最後定格在宮鴛鴦因氣溫過低而結了薄冰的髮髻上——她背着他,用輕功飛奔,一下也不敢往後看,怕遲疑一瞬間就耽誤逃走的時機。
在那種兵荒馬亂的情況下,赤霄認為,能把他全須全尾地帶離白山、之後又成功掩護他抵達杭州,屬下們已經做到了極致。他那時已經走火入魔,其他人又無法使用赤劍,它被落下也是正常的。
也就是說,赤劍目前極可能在叛徒手裏。它對他的重要性全武林都知道,沒有人會主動放棄手中這麼大一枚籌碼;而若他想再次拿回,顯然需要回到總壇。
在決定在襄陽暴露自己行蹤的時候,赤霄就知道,那麼做會讓叛徒提高警惕,從而大幅度增加對方給他下套的可能性——包括人質,包括陷阱。但他必須那麼做,為了人質也得那麼做——
他還活着,華春水、張入機、宮鴛鴦也會活着,就算他們落到或者即將落到叛徒手裏;若他一直沒有消息,他們才會死!
再加上意圖渾水摸魚的武林人士……他現在回白山,完全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現在,晏維清的態度擺明了什麼都清
第2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