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中罪
在等待警察同僚的到來期間,我將季永初的公寓大致掃了一眼,尤其是案發現場,狼藉一片的客廳。
從現場環境來看,季永初與兇徒在客廳展開了激烈的搏鬥,可季永初還是無法逃脫兇徒的魔掌,被兇徒用斧頭之類的兇器從腰間攔腰截斷,一時半會還死不了的他,一下又一下的朝健身室爬去,季永初應該是想要求救,或者報警,因為我在健身室的角落裏發現了個被踢壞的手機。
季永初沒有了下.身,只能靠爬行,而兇徒並沒有就此放過他,他像看戲一樣欣賞着季永初的苦苦掙扎,然後拉起季永初的一條腿,拖着他的下半身,跟在後面,所以客廳的地板磚上才會有兩條像大拖把拖過的血痕。
在健身室內,季永初被逼到了牆邊,他不得不在死前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被兇徒殘忍的砍着,被分屍,然後跟自己那一塊塊的肉身呆在一起,等待死亡。這個兇徒,不僅心理素質,就連作案手法也很高明,能把人砍成兩截還不讓人死。
但是有一點,我很懷疑,我覺得襲擊我的紅色雨衣人和殺害季永初的兇手不是同一個人。因為那個紅色雨衣人那麼能打,力氣大得驚人,爆發力也強得沒話說,那季永初只是個健身教練,又不是散打冠軍,不可能在客廳里跟紅色雨衣人反抗得把客廳整得那麼亂,要是紅色雨衣人,一斧頭准斃命。
大概過了15分鐘,警車與救護車先後到來,唐錦被抬上擔架床,救護人員看了我一眼,也非得拉着我去醫院,到了醫院後,醫生看了看我的脖頸,然後就讓我住院兩天,給我開了瓶類似紅花油的藥油,讓我住院期間往脖子上摸,說痕跡過幾天就能消失。我挺好奇我脖子咋了,去了趟廁所一照鏡子,見到我脖子上是那種紫得發黑的掐痕,指頭印特明顯,一看就知道是用色雨衣人的傑作,其實也就是看的嚇人而已,實際上真不算什麼受傷。
跟我相比,唐錦就可憐得多了,做了個全身檢查,照了片子,說是輕微腦震盪,也得在醫院躺着。
上頭把這個案子交給了2組的黃洋,黃洋親自跑來醫院做筆錄,我也將當時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黃洋一聽跟十年前的懸案有關,那還得了,馬上回去給上級報告了。
唐錦住院,我也住院,剛好我倆一病房,可以相互做個伴。
我住院期間,不打針,不吃藥,自己動手抹藥油。
藥油手裏一倒,在手心裏抹勻開,那味道超級沖鼻,不比馬麗案子裏時刻出現的二氧化硫味好聞。唐錦本來是睡着的,硬是被藥油味給熏醒了。
他揉着被子坐起身,見我上下不停的搓脖子,好奇的問道:「高澤,你在做什麼?」
&藥油啊。」睡着,我又擠出一大坨來,繼續抹,「我看那醫生的態度是我的脖子一天腫着,一天就不准我出院。」
那藥油味太難聞了,唐錦嫌惡的捏着鼻子,一臉的懷疑,「這麼難聞,這藥油靈嗎?」
不管靈不靈,先抹了再說。
&唐,」我特由衷的說道:「昨天,謝謝你了。」昨天要不是唐錦拿着啞鈴向那個紅色雨衣人猛捶讓他分心的話,我早就被掐死了。
&唐錦眨眨眼,似乎沒弄懂我為什麼要這麼說,不過他也沒太在意這個,他反而瞅着我抹脖子的動作,說道:「高澤,你好多地方都沒有塗到,還有塗出來了。」
這我也沒辦法,沒有鏡子,就隨便亂塗一氣了。
唐錦瞅着我這麼個塗藥法着急,乾脆掀開被子跳下床,穿上拖鞋蹭蹭蹭的走來,坐在我的床上,一把把我的藥搶了過來,向我示意抬起頭,「我幫你塗吧。」
也不管我樂不樂意,唐錦的爪子就上來了。藥膏往手指上一擠,然後往我脖子上塗。他手上的動作特輕柔,跟按摩似的。
&不痛?」唐錦邊抹邊說道:「痛的話跟我說,我會輕一點的。」說着,還朝着剛塗好藥油的地方吹氣。
塗過藥的地方是很涼的,又被唐錦這麼一吹,我冷不丁的一陣寒戰,雞皮疙瘩豎起,我可不認為自己是這麼敏.感的人,都怪唐錦,好端端的吹什麼氣,是跟我惡作劇玩吧。
我向下瞄了一眼,唐錦是很認真的給我塗抹,一點都沒有玩笑的意思,小心翼翼的撅着嘴,一點一點的吐着氣,就怕我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