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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入骨山上有神仙

    那天,他在入骨崖上看着月亮,仿佛那才是他來的地方,可是那兒多冷啊,我就想啊,我要把神仙帶回家,給他暖暖。——莫相思

    ***

    「莫相離是七個月早產的,生下來身體很虛弱,跟林黛玉似的,還沒學會吃飯就開始吃藥了,柔柔弱弱的學不了武功,只愛看些詩詞歌賦什麼的我最討厭了。

    而更討厭是,因為她,師娘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山裏的老道士說,要靠靈芝什麼的吊着。

    我十三歲那年是師娘的一個坎,她病得很重,可是天知道一棵好的靈芝要好幾百兩銀子,我們只是一個二流門派,哪裏來得那麼多錢流水似的供着師娘?我去藥店裏問:『你的靈芝憑什麼這麼貴?』

    那個藥店的老闆說是因為這靈芝長在入骨崖上,那山崖刀切斧劈、怪石嶙峋、高聳入雲,可謂還什麼猿猱欲度愁攀援,切,他還說什麼為了從那山上采靈芝,不知道折損了多少人命,而那裏的地氣土壤又十分適合靈芝生長,所以品質上成,藥效奇佳,又因人跡罕至,越往上越有些經年累月的千年靈芝存在,所以價格也是水漲船高。」

    莫相思說得口渴,灌了一大口酒。她卻沒有注意,自己身側的錦衣男子手中的酒杯在聽她說起「入骨崖」三個字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微不可查的細響,下一刻他手中的夜光杯已經化為粉末混着酒一同流下。

    身後月下的暗影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身影,看不清眉目,只是手中托着另一支完好無損的夜光杯,恭敬奉上。

    醉醺醺的莫相思沒有注意這一切,喝完了酒繼續說道:「十三歲的我,充滿了大無畏的犯險精神,不,不是十三歲,而是我莫相思這一生,都充滿了犯險精神。他們可以上山采靈芝,為什麼我不可以?

    不就是個懸崖嗎?龍潭虎穴我也敢闖,這些年我不愛詩詞專修武功,連師父都讚不絕口,憑我的武功,我怕誰?


    於是,我背着小背簍,就上了入骨山。

    嘿嘿,第一次很輕鬆,我上了半山崖就發現了第一顆靈芝,並且見好就收,回去給師娘治了病。

    師父對於這棵沒有花錢的靈芝追問半天才知道我竟然一個人上了入骨山,師父又氣又怒,罰我在門外跪了半夜,可是我不服!那懸崖雖然高,雖然陡,但是憑我的武功,還是沒有問題的。我是為了救師娘,師父憑什麼罰我?!

    所以,我偷偷地跑了,我要證明我自己,我決定要去取更多的靈芝,等着師娘的靈芝吃完了,師父又沒有錢的時候來求我。」

    莫相思自顧說得洋洋得意,那錦衣男子看她的眼神卻已經不同。他手裏握着這隻新奉上來的酒杯,斟了酒卻沒有喝。

    莫相思說:「有了第一次太過順利的成功,我覺得這根本沒什麼,再次收拾收拾然後去了入骨山,可是,老話說的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師父說的沒錯,第一次,我全憑運氣,夜路走得太多,我終於遇見了鬼!啊呸!是神!那是我第一次眺望大師兄的身影,在皓月夜中。」

    此時那錦衣男子終於無法平靜,他對着身後招了招手,冷聲道:「去查!」

    莫相思已經醉意闌珊,半眯着眼睛,根本無心錦衣男子的動作,她繼續回憶着:「那天我很倒霉,沒有找到靈芝……可是我十分不服氣地沒有下山,而是繼續上山找,結果在天黑之前並沒有來得及下山,就那麼在夜風中吊在了入骨崖上。懸崖上,夜半風高,我上下不的,一步也動不了,我已經聽見了呼嘯的晚風中禿鷲和鷹的嘶鳴,我又冷又餓,我知道我肯定堅持不了一夜,我不被那些飛禽猛獸吃了,也會因為體力不支而墜下懸崖。

    可是,我莫相思的運氣顯然沒有用盡,我滿頭大汗地嘗試着摸索着,竟然發現了一個山洞,那應該是一個什麼鳥的鳥窩,而且已經廢棄了很久,我終於找到了棲身之地。

    呵呵,等我後來把這件事情告訴師父,連師父都驚嘆我的運氣實在是好到爆棚,如果那個巢里有活着的禿鷲,或者有大蟒蛇的話,我必死無疑,畢竟那些東西在懸崖上都是很常見的。

    而最讓我沾沾自喜並覺得自己的好運爆棚的,是那夜我躲在洞穴里瑟瑟發抖的時候,忽然抬起頭,感到月光柔柔地打在我身上,而月光下的那個傳說從來沒有人登上過的入骨崖之巔,靜靜地站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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