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是陰差陽錯;有人說,是弄巧成拙;也有人說,是冥冥中造化弄人。那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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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之後,天漸漸地冷了下來,來往的行人身上的衣服也是一層一層地加厚着,再也不似夏日那般溫暖愜意,路上的人腳步也變得快了許多。
李田裕除了和他的那些酒肉朋友們玩樂廝混,其他大多數的時間也都在自家的鋪子裏看着來往的賬目,他們都是家裏內定的掌家的嫡子,這家裏的一草一木,最終都是要落到他們手裏的。而且他們身後往往還有那麼多的弟弟,甚至庶出的哥哥在盯着這個位子,他們可以在那個永遠也穿不出去流言蜚語的璧月茶莊酒後胡鬧,可以仗勢欺人倨傲不遜,可以在自己的圈子裏留下坊間傳言,但是那些事大多是不會流傳到外人的耳中,也不會成為他們光鮮亮麗的外表上的污點。
在鋪子裏忙了一天,回到家裏不管多累,得先打起精神趕着去和老爺子匯報這一日的鋪子裏的情況,其實倒不是老爺子不知道鋪子裏的事,而是聽着子孫的言語處事,也是對他們的一種指點和調、教。
可是今兒這老爺子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一路上吹毛求疵地指責了他數處不是,又說他如今在鋪子裏打點得這麼久了,卻依舊不知輕重緩急,又說他日日回稟些雞毛蒜皮對江南當前的局勢大勢一無所知還不如幼弟。凡此種種讓李田裕也是心中憤憤,可是又只能恭聲應着好生陪着,在那裏和老爺子費神說了半天話,李田裕才終於拖着疲憊的身軀回自己的院子,剛進了二門,家裏通房的丫頭便眼疾手快地上前端茶倒水伺候更衣了。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裏,李田裕才算當了大爺,被軟玉金香伺候着擦了擦手,洗了個臉,那丫頭也看出李田裕心情不好。對她也是懶懶的,若是往日裏,他早就順便在親近的丫鬟身上揩點油了。脫下了外衣,換上了常服。李田裕才疲憊地回了裏間。
李田裕在一眾紈絝中年紀不算小的,夫人也已經有了兩子一女,長子十一,長女七歲,這幼子剛剛被奶娘餵了奶此刻正在夫人許氏懷裏。許氏也正笑着溫言逗弄着,許氏雖然育有三子,卻依舊保養得極好,品性恭儉賢淑,也是典型的江南大家閨秀。
見李田裕回來,許氏急忙將懷裏的孩子遞給了奶娘,原本還打算讓丈夫也看看兒子,哄哄抱抱,可是一看李田裕這神情,還有身後丫頭謙卑的模樣。便笑着上前迎了過來邊問着:「爺這是怎麼了?」,邊對抱孩子的奶娘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
李田裕心中煩得很,可是看着眼前這不離不棄的糟糠之妻語氣也是難免地軟了軟:「是坤兒嗎?過來我看看,好多天不見坤兒了。」
奶娘聞言,便看許氏,許氏也急忙堆着笑,招呼他們快抱着孩子過來,許氏自己接了孩子,才又遞給了李田裕。李田裕接了過來,手腳粗笨的抱着襁褓里小小的嬰孩,看着那白白胖胖的小娃娃衝着他咿咿呀呀地說着話,臉上也是終於緩和了一分。淡淡地道:「你們都退下吧。」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也識相,都急忙退了下去,許氏知道丈夫跟自己有話要說,便也笑着坐在了一旁,邊是護着孩子,生怕他一抱抱不好摔了孩子。
「爺。可是三房的六爺又惹您不高興了?」許氏試探着問着,邊給李田裕倒了杯茶。
李田裕逗弄着孩子的手僵了僵,仿佛也是沒了興致,將手裏的孩子交給了許氏,端起了桌邊的茶水:「哼,他也配你們叫一聲爺?賤婢生的兒子,就知道怎麼賣乖哄老爺子高興!」
許氏抱着孩子,心裏也是終於放了心,邊哄着孩子,邊對李田裕道:「您說的對,憑他怎麼鬧,終究是個姨娘生的孩子,越不過您去。」
李田裕卻道:「我自然知道,否則李家還有他蹦躂的地方。只是這小子太不知收斂,整日裏爭強好勝,處處竟然還敢比着我的樣子,他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當初許他進鋪子還是我看他們可憐,這倒好,整天家不知道幹活做事,光想着怎麼哄老爺子!」
許氏道:「爺說得有理,他也是太不知身份進退了。不過爺今也別太生氣,老爺子說兩句,也只是怕他這麼爭下去,墮了您的名聲,想讓您發奮,想讓里里外外都說您的好,別讓人說了閒話去。別看老爺子在您面前這麼說他,可單面着六爺的時
第九十七章 陰差陽錯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