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是「發達」,而不是「發財」,於是顧綺羅就知道這廝壓根兒沒想過要把這些珍稀藥材賣出去,大概是全都要留着儲存或做藥。因正要說話,就聽旁邊黃五笑道:「我進山這麼多年,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這一次進山收穫的一樣兒東西,可見這一次都是借了侯爺和東家的光。」
顧綺羅笑道:「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只能說大家的運氣好罷了。」
黃五感嘆道:「東家怕是不知道,我們這邊向來有這種說法,這山里都是有山神的,別人也就罷了,可若是貴人來了,山神少不得要招待一下,侯爺乃是戰神再世,東家也是侯爺夫人,你們倆的身份都是貴不可言,這些好東西,肯定都是山神招待你們的。」
「還有這種說法?」顧綺羅哭笑不得,有心想說這都是迷信,然而看見黃五那篤定的模樣,嘴裏的話便又吞了回去,暗道罷了,他們喜歡這樣想就這樣想吧,何必非要戳穿?這樣一來,下一次進山萬一沒有了這樣的運氣,大家心裏也不 會有巨大落差。
出山這一路也不是很太平,遇到了幾隻豺狼,不用說,都讓蕭江北給收拾了。然而就好像山神真是在招待他們似得,眼看還有半天就可以出山時,竟然讓他們在一處水源旁遇到了一群香獐子,那還有什麼客氣的?蕭江北箭出如雨,趁着那香獐子四散逃亡時射倒了四五隻,因為他的箭矢力道沉重,所以那幾頭香獐都是一擊斃命,甚至來不及咬破肚皮下的香囊。
應飛鴻簡直要瘋了,大叫一聲就沖了出去,在幾頭香獐子屍體旁那叫一個手舞足蹈,顧綺羅卻是心有戚戚,然而進山前她就答應過蕭江北,不會管對方射獵的事,事實上蕭江北這一次純粹是陪她來玩兒的。壓根兒就沒有展現武藝,不然不知要有多少動物遭殃。
使勁兒拍了拍臉,告訴自己這個時代的動物還遠遠沒到需要保護的地步。顧綺羅硬起心腸,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但卻不敢看那地上倒斃的香獐子哪怕一眼。
半天后,眾人出了林子,又聚在一起吃了最後一頓飯,接着便分道揚鑣。蕭江北和顧綺羅在幾個親兵的護送下回總兵府,應飛鴻則和黃五等直接回蕭顧藥莊。程七的傷勢需要好好養着,但他堅持要親自跟到藥莊,看着靈芝換成錢才肯回家,栓子等人拗不過他,另外也想去見識見識,於是這一大群人便往北峰山腳下的蕭顧藥莊涌去。鍾春風自然是死皮賴臉也跟了去。
這一趟進山采參,算是賺的盆滿缽滿,因此人人開心。回到總兵府後,親兵們將那些獵物抬去廚房收拾整治:那隻東北虎抬了回來,應飛鴻千叮嚀萬囑咐虎骨一根都不能扔。全都得留着。還有三隻香獐子也被取了香囊後抬回來,其它的獵物如狍子,麋鹿,麂子等林林總總也有二十幾隻,一時間,整個總兵府都是歡聲笑語。
不過收穫雖然豐盛,卻也不是沒有代價,那些危險畢竟過去了,不用多提。但顧綺羅原本白嫩的臉龐卻曬得有些發紅,除此之外。大半個月都沒有好好洗個澡,也讓她瀕臨崩潰。如今回來了,第一件事便是吩咐婆子們燒熱水,然後她在那大浴桶里足足泡了大半個時辰。痛痛快快洗浴了,這才換上舒適柔軟的家居衣服,來到正房理事。
秋容這一次沒有跟着去,所以家裏的事都是她處置的,也並沒有多少事情,無非是幾筆人情往來。此時一一報上來,顧綺羅聽了聽,覺得沒有什麼紕漏,便點點頭稱讚了一番。
秋容這才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對顧綺羅道:「這是前兒送到的京城侯府來信,奴婢也沒敢動,等着奶奶回來親自拆看。另外,如今已經是秋末,各地的租子該收了,雖然今年是咱們第一年在遼東,又按照奶奶的安排由佃戶們帶着其它各族的人開荒種地,所以奶奶特意吩咐說租子比往年減一成,另外新開墾的荒地因為種的東西雜亂,又是新開墾出來的,所以奶奶吩咐不收租子,但即便如此,因為今年年景好,奴婢算着這租子的數目也十分可觀。因此前頭曾遠過來和奴婢說的時候,奴婢也不敢做主,只等奶奶回來示下。」
顧綺羅笑道:「什麼等我回來示下?你是怕忙不過來,所以這樣大麻煩事才會等我回來忙碌吧。」說完又笑着道:「不過這也確實是大麻煩事,別說你,就是我自己,沒有你們幫忙也萬萬不成。好在這樣的麻煩事我但願越多越好。都說湖廣熟天下足,或許有一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