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綃想想是這個道理,於是起身笑道:「既如此,這事兒宜早不宜遲,我這就去和大姐姐商量。」
莊姨娘也起身道:「你去吧,我去找韓姨娘說說話,呵呵,她這會兒怕也正猶豫該不該在老爺面前說這個話呢,我恰好去給她吃顆定心丸。」
「是,娘要掌握分寸,務必讓韓姨娘信了才好。」顧蘭綃微笑着說道。卻見莊姨娘點點頭,悠悠道:「這麼多年了,我還不了解她?你放心,我只做出一副生怕她在老爺面前說大姑娘壞話的模樣,她保准就會說這個話了。」
話音落,母女兩個相視一笑,便齊齊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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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昨天傍晚才回來,不知道大姑娘做下的事,太太都被氣吐血了。」
韓姨娘自從莊姨娘在她面前「表演」了一番後,便急着在顧明陽面前說這個話,倒也巧了,恰好昨晚上顧明陽便來她屋裏歇下,於是今兒一大早,她服侍着顧明陽用過早膳,趁着替他整理官服的當口,便假裝閒話家常般說起這話。
顧明陽驟然聽見這話,不由吃了一大驚,忙停下動作沉聲道:「怎麼回事?你說給我聽聽。」
韓姨娘就道:「也沒什麼,蕭家二公子那兩箱子珠寶不說是給大姑娘的嗎?大姑娘十分得意,在太太面前露出輕狂之態,把太太氣壞了。」
顧老爺的目光就銳利起來,盯着韓姨娘道:「綺羅向來是個懂事兒的,決不會因為兩箱子珠寶就得意忘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太既然氣得吐血,可見十分嚴重,怎麼昨日傍晚我在上房的時候,她沒有和我說?」
「太太那不是盼着家和萬事興嗎?怎麼和老爺說?是妾身為太太不平,所以今日才自作主張……」韓姨娘當然不肯說出是呂夫人顧錦繡和自己女兒得意無禮在先,因讓顧明陽這樣凌厲的目光一看。心裏就有些發慌,目光左右游移着,話也只說了一半,就不肯再說下去。
「以後沒事兒多繡繡花。養兩盆花草也行,少學那些長舌婦人整日裏說長道短的。」
顧老爺看見韓姨娘這心虛模樣,就明白了幾分,冷哼一聲,將官帽戴在頭上。見韓姨娘還要來幫忙整理,他就一甩手,自己正了正帽子,轉身走了出去。
韓姨娘面色發白,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老爺都聽見太太被氣得吐血了,還是這麼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難道是因為大姑娘就要成為蕭府的二奶奶,所以連老爺也開始忌憚她了嗎?
一念及此,韓姨娘便身子一軟,跌坐在椅子上:若真是連老爺都不能禁管大姑娘。自己還死心塌地跟着太太,那豈不是死路一條?蠢啊,自己怎麼從前就沒想明白這個關節,還主動替太太衝鋒陷陣,老實說,那女人吐不吐血,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啊。
因為蕭家下聘的事,所以顧明陽特意向上官請示了,將休沐調到這兩日,因此下朝後他沒有去衙門。而是回到府中,在書房沉吟了半晌,想着韓姨娘早上說的話,越想越是心煩。因正要前去看看周太夫人,就聽外面小廝稟報道:「老爺,大姑娘房裏春雨過來看老爺在不在,大概大姑娘等下要過來。」
「好,知道了。」顧明陽答應了一聲,於是小廝自行避開。果然,過了一會兒,顧綺羅就提着一個食盒進了院子,到書房後她將食盒裏點心端出來,笑着道:「這會兒半上午了,爹爹只怕肚子有些餓,正好這是杏花做的新點心,酥皮的,爹爹嘗一嘗。」
「嗯,好。」顧明陽看着那盤牛舌餅造型蠻別致,拿起一塊,就有細碎酥皮掉下去,因咬了一口,便點頭笑道:「果然酥得很,這樣好點心,就是京城那些老字號的點心鋪子,也難弄得出來,杏花那丫頭竟還有這份兒手藝。有沒有送去給太太嘗一嘗?」
「來之前讓杏花去各房都送了些,也不知道太太和姨娘們吃着怎麼樣。另外,我還要和父親說一件事,就是上次和父親說的百味館,如今因為太子去過,客人就多了,雖然每天只需要做三桌宴席,卻也不輕鬆,所以女兒已經稟報過祖母,從今日起,讓杏花每天去那裏做幾天廚子,等找到好廚子,她就不用日日出門了。」
顧明陽的手就僵了一下,搖頭道:「我兒即將出閣,怎麼每日裏總想着這樣事?」說完又長嘆一聲,搖頭道:「罷了,既是太子殿下都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