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姨娘心中一動,暗道難怪呢,我就說太太不會因為恨大姑娘就特意做這損人不利己的事,原來到最後,她還是打着蕭家的主意,想把三姑娘嫁給蕭家,不然怕老爺作甚?
一面想着,便躬着身子要退出去,到了門口,忽然又想起什麼,忙又回來小聲道:「太太,自從大姑娘進了府里後,那二姑娘有了撐腰的,可越發放肆了,這會兒若知道這件事,她要衝到老爺面前分說,讓老爺知道了這事兒,妾身倒不怕挨罰,只是怕壞了太太的計劃。」
呂夫人冷笑道:「你放心吧,二姑娘雖然性子沖,但她不是個蠢人,她不敢去老爺面前分說的。」
韓姨娘不知道呂夫人是從哪裏來的信心,不過對方既然這麼說,她自然也就放心了,因陪笑退了出去,一面暗暗想着要怎麼把這話遞到莊姨娘面前,不提。
原子非上門求婚的事情,府里很快就傳遍了,但因為呂夫人和顧綺羅是一樣的心思,所以周太夫人倒是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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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聽說那原子非又上門來了,親自和老爺在書房說話,咱們怎麼辦?若真是老爺要我頂替大姐姐嫁給那個秀才,那……那我的終身豈不是盡付東流?」
顧蘭綃在房間裏急急踱着步子,看見莊姨娘歪在榻上,她就忍不住着急的說了一句,語氣中頗有埋怨母親不為自己做主的意思。
「老爺不是那樣的人。」莊姨娘看了女兒一眼,沉聲道:「你休要這般沉不住氣,韓姨娘是個什麼東西你難道不清楚?從她嘴裏說出的話別說未必可信,就算是可信,她也不會是出自好心,這會兒姑娘若慌了神,便容易入了她的套。」
「我也知道爹爹是疼我們姐妹的。」顧蘭綃在母親身旁坐下,接着又搖頭道:「只是如今這事情眼看沒有解決之道,聽說那原子非連婚書都有。老爺說自己沒寫過,可那筆跡怎麼和他一樣?分明是當初他醉酒之後被那原家老爺誑着寫下了契約書。這會兒原家若就是不鬆口,蕭家那邊又不能退親,老爺萬般無奈之下。不……不把我頂出去……又能怎麼辦?」
顧蘭綃說到這裏,眼淚便掉了下來,咬着嘴唇哽咽道:「我也知道韓姨娘不安好心,她這是盼着咱們把怨氣撒到大姐姐身上,從此後就和大姐姐反目成仇。她和太太好在旁邊看笑話,而大姐姐在這府里就孤單了。只是……不管她是不是安的好心,這難題都是擺在咱們面前了,姨娘,我們又能怎麼辦?」
莊姨娘嘆了口氣,揉揉額頭道:「二姑娘說的也有道理,只是若真是這樣,我一時間卻也想不出什麼好對策,你不如去大姑娘那裏問問,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姨娘。」顧蘭綃大驚失色。吶吶道:「大姐姐這會兒也是焦頭爛額,這會兒我們還把這難題丟給她,豈不是太不講道理了?若是讓大姐姐誤會了咱們這是逼迫她,即便我們沒有心和大姐姐決裂,大姐姐也要生氣我們太不體恤她了,這和雪上加霜有什麼分別?」
「大姑娘豈是尋常女子?有哪個女孩兒給她短短几個月之間,就能和太太鬥成這樣的旗鼓相當,雖然眼下是為難一些,但是只看她從知道這消息後沒有半點慌張失措,我就看好她能處理這件事。你放心。就去找她問一問,這種時候,你這做妹妹的遇到了煩難事,不去找她討個主意。還找誰呢?」
顧蘭綃仍是猶豫着,她是個庶女,在這宅門中生活了十幾年,若說沒有一點小心機那是不可能的。顧綺羅剛入府時,她在敬佩之餘,也抱着一點利用的念頭。然而和對方相處了這幾個月。親眼見識對方開百味館,奪到一部分的管家之權,讓呂夫人投鼠忌器,又是本性純良,為了祖母寧可推遲一樁充滿了變數的如意姻緣,還幫着自己和母親出了多年惡氣。
這林林總總加起來,讓二姑娘對那位從鄉下來的大姐姐早已經是真心愛戴敬服,如今忽然出了這樣一樁天大為難事,她怎忍心聽從母親的話再去給顧綺羅火上澆油。
見女兒猶豫,莊姨娘便道:「二姑娘,我問你,若是這件事連大姑娘也沒有主意,你就會怨恨她,和她反目成仇嗎?」
「怎麼可能?」顧蘭綃衝口而出,卻見莊姨娘點頭道:「這不就得了?既然這事兒不會影響你對大姑娘的感情,你便去問問又如何?即便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