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十四,昨天,京都下了一場雨,清早,整個京都籠罩在一片大霧中。
沈文秋和莫林海的轎子顛簸了一日,終於到了京都,一路上沈文秋都緊緊的握着莫林海的手。
莫林海是好不容易探的沈文明被關在西林府,便命人看着,若有什麼動靜,通知他。
探子回報,五日前,西林府抓進去一個抱着一歲多孩子的婦人,隔日,看見西林府的下人用革裹了屍,探子去看了,果然是那日進去的孩子和婦人,緊接着第二日晚上,西林府走水,沈文明外逃。
莫林海欲上京都,去看看那所死之人是不是沈文明的家眷,被沈文秋聽到了,她執意要跟着,和莫林海一同一探究竟。
終於到了京都,才一下馬車,便見的了在茶肆里的探子,沈文秋還沒喘勻氣,便讓探子帶着他們立即去看。
探子抬頭看了眼莫林海,喊了聲「這。。。莫老爺。」
「你帶路吧。」莫林海和沈文秋在茶肆喝了個茶,便隨着探子一起向亂葬崗走去。
一路上沈文秋都緊緊的抓着莫林海的手,由莫林海攙扶着走過亂石,走過土原,終於來到一處遍地屍骸的地方,有的已然骨骸顯露,整個亂葬崗瀰漫着極其噁心讓人作嘔的氣味,因為是秋日,屍體腐爛的速度相對快一些。
他看着探子從旁邊取了一把鍬,便尋了個地方,開始一鍬一鍬的挖黃土,嘴裏道「在這亂葬崗,屍體會被野物吃掉,不吃便也腐臭了,我把她們埋了。」
說話間已然看到了女子的腹部,埋的並不深,站在那兒的沈文秋更是一臉的緊張,想要探子挖快些,又害怕探子挖出來的是她不願見的。
身子已然挖出來了,沈文秋和莫林海站在一旁,探子挑了鍬,是孩子的臉先露出來的,哥哥的孩子沈文秋還未見過,只是那臉已現青黑之色,雙眼緊閉着,嘴有些微翹,很可愛,可是早已沒了氣息,看着那屍孩,她就已經難過的落下淚來。
莫林海看了她一眼,將她的頭輕輕的按在了他的懷裏,聽到她在他肩頭,啜泣不已。
探子又挖了一會,道了聲「挖出來了。」在莫林海懷裏的沈文秋聽到這句話,止住了哭泣聲,身子卻顫抖不已。
莫林海望了望那女屍的容顏,目光瞬間沉了下去。
沈文秋還未轉身,便見的莫林海從懷間掏出一錠錢銀來,給了探子道「謝謝你了,這是另外賞給你的。」
「謝過莫老爺。」那探子道。
「可以將屍體拉回去嗎?這亂葬崗葬的人多,拉走一具許也不會有人在意。」莫林海看了看四周道。
沈文秋緊拽着莫林海的衣服,那淚更是越發的止不住了。
「嗯,只是莫老爺要將這屍首,葬於何處?」
「在京都找個乾淨的地方獨葬了。」
「那行,我現在去找人。」探子說着看了看莫林海,莫林海又出了一錠銀錢給了探子。
沈文秋終於在莫林海的懷裏緩緩的轉頭,看向了屍體,頓時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啜泣不已。
雖然早已現了青紫色,連面部都有些浮腫,可是她的嘴角帶着極淡極淡的笑意,額頭上血跡已經發乾發黑,沈文秋捂着嘴,痛哭。
「我可憐的嫂子。。。」她啜泣着,轉臉看那嬰孩,笑了笑「哥哥的孩子長的就是好看」只是說這話的時候,那臉上的淚始終沒有斷過。
她的眸突然落在了孩子的手上,那蜷縮的小手上,竟然有一隻沒有指節,她哭着指給莫林海看「林海,他們好狠的心吶,十指連心,況且還只是一個嬰孩,我那嫂子怎麼能受得了,折磨她或許可以,怎麼能容忍有人這般對待她的孩子。」
莫林海看了一眼,別過臉去,走上前去用力的往起扶了扶沈文秋,道「我們把她們好生安葬了吧。」
「林海,我娘家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她哭着道。
「你哥哥還在。」他緩緩的道。
只是她哥哥現在在何處?
周車勞頓,況且又走了這麼長的路,莫林海將沈文秋安頓好,便說等人葬了,再讓她一起去拜祭。
入夜了,京都之夜竟然讓沈文秋惶恐,二樓,站在外面,可以見到遠處朱紅的宮牆。
沈文秋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