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眼看人低!」孫華對着馬總遠去的寶馬吐了一口吐沫,嘀咕了一句,說完覺得自己心中的怨氣還沒有發泄完,立刻又罵道:「洋鬼了就特麼沒有一個好東西,加工廠的這幫孫子全特麼的是王八蛋!臨走還特麼的給老子我下了一個這麼大的套兒」。
孫華光想着加工廠坑自己了,完全就沒有想到今天自己落到這個下場完全是自找的,沒有自己的貪心無恥,哪來今天的橫禍。自家當洋鬼子是傻蛋,第一個月報了幾千第二個月就能報上萬,也不想想看一個腦子這麼一根筋的洋鬼子哪裏會想到這招,沒有身邊的人出主意,又或沒有盧顯城點頭,誰能無緣無故的簽上萬塊的吃喝單子。
罵了幾句之後,看了一下大馬路兩邊沒什麼車,立刻帶着小跑兒橫穿了過去,這才剛過了馬路,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自家的堂弟,孫華看了一眼就直接按掉了,都不用接,李華就知道堂弟打電話過來不是為的別的,就是為了送自己那一千多塊錢辦入廠的事兒。
想起了堂弟這手,孫華又恨恨的罵了起來:「全特麼一群白眼狼!」。
加工廠這幾天被祁縣人民罵的幾率還滿大的,從征地的農民到改種燕麥的老百姓,都開始四處打聽最終的消息,幾人湊在一起就能把加工廠老闆幾代人給罵了進去。
當然了這些個小老百姓也不知道老闆是誰,甚至他們中很多連為什麼撤資都不知道,在他們看來投資商撤資的事情也不算罕見。現在老百姓看國內的所謂投資商,幾乎就跟看能言善辯的騙子一個樣。能騙好了騙成了那就成了企業家,沒騙成的依然還是騙子,甚至把自己騙進監獄裏去。有錢萬事成的思想造成了國內市場上騙子橫行,什麼禮儀廉恥,道德臉面在錢的面前統統都是紙老虎。
老百姓們並不知道老闆叫什麼,而且紙面上也聯想不到盧顯城,因為投資公司是外資,盧顯城這個真老闆藏了好幾層,但是祁縣有一些人罵起來就直奔盧顯城而來了,比如說是陶縣長,還有焦書記,以及他們的秘書司機這類的貼心人。
這個時節正是換界的時候,雖說兩人這邊都知道下個五年大傢伙繼續搭班子,但是這個點上傳出了自己這邊的投資泡了湯,而且還被別縣挖了角,陶、焦兩位可以不管損失,也可以不管面子,但是這個事情在領導心中產生的負面印象兩人可不能不管。
兩人的辦法也很直接,所謂的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嘛,兩人這邊先是向省里反映:余梁挖自己的牆角,不光是向省里還向市里反映,反正就是哭的哇哇的,數落余梁的不是,一點兒不提自己這邊折騰投資商的事情,想讓人知道余梁這個事情做的不地道,自己這邊項目都落地了,余梁那邊還小動作不斷,自己的這邊的工作沒法展開了。
余梁這邊的當家人也不樂意了,直接來個失口否認,認為沒這回事兒,要說余梁縣現在的書記也是盧顯城的老熟人了,就是原來濱山區的陳有更書記,得益於牯山發展的紅利,陳有更書記現在是幹了一界余梁的,馬上就要調任市里工作,但是作為典型的牯山出來的官員,也就是現在官場上所謂的牯山系,陳有更才不想被扣這個帽子呢,反正自己的任期之內這個項目是沒法落地了,就算是搶自己也抗不過吳詠雷去,當初人家能把自己從濱山趕走,現在又能從自己的手中接過余梁,憑的可不光是本事,人家的身板也同樣硬實的。
要說焦、陶兩人不知道吳詠雷,那怎麼可能呢,無非的兩人覺得惹不起吳詠雷,但是又想着扮可憐搏同情,能拿出來當控訴對像的自然只能是自己了,自己這邊也不準備白當這冤大頭,直接給來了個一口否認。
陳有更並不怕省市里還有市里下來查,雖說廠子就在那裏。因為不論是省里還是市里都沒有這樣的傻蛋,對他們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又沒有爛在別人的鍋里,廠子在祁縣在余梁都是一個樣兒,祁縣留不住是自己沒本事,余梁人挖的到那是人家余梁有手段。
反正這些個日子余梁和祁縣兩家是你來我往鬧的挺熱鬧的。
在法國,波爾多的葡萄園子,風波的始作俑者兩個人正一臉淡然的喝着紅酒,一個自然是盧顯城,另外一個就是吳詠雷,這傢伙昨天才到法國,今天得個空兒就到盧顯城的酒莊裏來了。
盧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