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郎響亮地打了個酒呃,敲着罈子道:「孫子,說什麼呢?」
罈子裏「唔唔」兩聲,連程宗揚都聽出來他是在求饒,武二郎卻勃然大怒,臉上的虎斑仿佛跳了起來,吼道:「腌臢潑才!敢罵二爺!」
怒吼聲中,武二郎抬起長腿,一腳踹在元行健兩腿中間。元行健頭上扣着酒罈,悶哼一聲,兩手捂住下腹,直挺挺跪在船上,渾身抽搐。
武二郎余怒未消還要再打,元行健那些同門撲過來央求道:「二爺!二爺!小的們有眼無珠,沒認出二爺,求二爺饒他這一遭。」
武二郎衝着眾人說道:「你們可都聽到了,這小兔崽子竟然敢罵二爺!這不是打二爺臉嗎?二爺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以為二爺是吃齋的啊!」
祁遠渾身是水地爬上來,聞言立刻跟護衛們一道把頭點的飛快,都證實自己親耳聽到元行健這不長眼的,竟然敢當着武二爺的面罵人。武二爺什麼脾氣?能容他放肆?沒有當場廢了他,只能說武二爺心太善,姓元的兔崽子命太好。
武二郎手一指,「你們幾個,都聽到了嗎?」
跟着元行健來的同門只剩下點頭的份,紛紛表示元行健竟然敢罵武二爺,大家這頓打挨得一點都不冤。
武二郎得意洋洋抱住肩膀,「誰讓他罵人嘛,罵人挨打,天經地義,就是林之瀾來了,也抬不過這個理去,你們說是不是?」
武二郎拳頭最大,說的當然是正理,大家無不心悅誠服,「二爺說的一點沒錯。」
武二郎對大夥的表現還算滿意:「太乙真宗跟二爺交情不錯,今天就放你們一馬,還不快滾!」
那些人來時如狼如似虎,去時如喪考妣,心有餘悸地扶起元行健,看也不看程宗揚,轉眼就走的一個不剩。
回到艙中,程宗揚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太乙真宗怎麼這種德性?」
武二郎卻收起傲態,「這些傢伙都是林之瀾招的外門弟子,只掛了個太乙真宗的名號。換作內堂弟子,就沒有這麼好打發了。喂,林之瀾找你幹嗎?」
程宗揚苦笑道:「我連林之瀾是誰都不認識,怎麼知道?嗯……也許王大將軍死的時候我正好在旁邊,他們找我是想知道王大將軍把掌教之位傳給了誰。」
武二郎露出怪異的表情,難以置信地說道:「紫陽真人死了?」
程宗揚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武二郎又是惋惜又是嘆氣,又有幾分看不起王哲的執着,「將軍有什麼好當的?心甘情願地替人賣命,哪裏比得上我武二逍遙?」
破天荒的,他這次沒有自稱二爺。
嗟嘆半晌,武二郎問道:「王紫陽死了,那掌教是誰?」
「王大將軍沒有說。」
武二郎拍拍程宗揚的肩,同情地說道:「這下你可麻煩了。太乙真宗六位教御,誰不想當那個掌教?不管紫陽真人有沒有留下話,你這個最後見過紫陽真人的,肯定逃不了關係。」
說着武二郎咧嘴一笑,「好在咱們要去南荒。那地方,除了要錢不要命的商人,誰都不走。你要死在南荒,就少了這些麻煩。祁老四!不去競州了!從白龍江口直接南下!這趟南荒能不能活着出來,就看誰的命硬!」
「呸!這鬼天氣!」
吳戰威吃力地牽着馬,爬上泥濘的山樑,看清路徑然後朝後面揮了揮手。
程宗揚舉着一張芭蕉葉遮住頭頂的雨點,喘着氣道:「老四,你不是說晚霞一出,第二天肯定是個晴天嗎?」
祁遠被雨一淋,臉色更加青黃,他小心地牽着座騎,免得泥中看不清的碎石劃傷馬蹄,一邊喘道:「要不說南荒這地方邪呢……好端端的就下起雨來……吳大刀!在前面找個地方,大伙兒避避雨!」
吳戰威把馬交給同伴,舉起長刀砍開茂密的藤蔓,硬生生趟出一條路來。
這是進入南荒的第三天,上午啟程時還風和日麗,一轉眼就暴雨傾盆。幾乎是一瞬間,到處都是豆大的雨點,打得人眼都睜不開。
南荒氣候濕潤,到處是茂密的蕨類植物,明明是開好的路,幾場大雨一下,瘋長的植物就把道路完全遮蔽,好幾次都是祁遠比藤蔓下找出幾許蛛絲馬跡,眾人才沒有迷路。
吳戰威砍開一叢茂盛的
第六十章 :進入南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