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之逸的請求,杜念確實無法拒絕,只好一邊說着:「不用這麼客氣,應該的,應該的。」一邊請他上了車。
沈之逸住的地方距離歐明聿的私人公寓並不遠,只隔着幾條街而已,因此杜念決定先送沈之逸回家,自己再回去。此時已經是深夜,主路上依舊有些堵,司機察看了一下地圖,拐進一條燈光昏暗的小路,這條小路位於兩座小區之間,比起車來車往的主路,幾乎沒有車輛來往。
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從車尾傳來,原來是跟在他們身後的一輛麵包車追尾了。
「杜少,我下去看一眼。」司機停了車,打開車門下了車。
杜念並不在意,正打算繼續查看手機,只聽車外司機大叫道:「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杜念猛地抬起頭,當即拉開車門跳了出去。
「怎麼……」沈之逸的話還沒問完,杜念已經竄了出去,緊跟着就聽到車外傳來一聲慘叫,接着便是杜念音量雖不大,卻不容忽視的聲音:「不管是誰派你們來的,還想要命的話,就給我滾。」
沈之逸一驚,連忙跳下車,卻看到六七個手持鋼管的男人正圍着杜念和司機。杜念護在司機的面前,一手掐着一個男人的脖子——那人跪在地上,雙手抓着杜念的手腕,徒勞的掙扎着——另一隻手拿着一根鋼棍,看來是從被制服的那人手中搶來的。
他個子並不高,站在一群人高馬大的北方漢子中間,顯得很是單薄,但是他身上散發着一股凌厲的氣勢,仿佛他是一把染了血的匕首,散發着森森寒意,殺氣凌人。他看着圍住他的這些人,面無表情,目光冰冷,仿佛不是在看着對他有威脅的人,而是看着屍體,無情,不屑,而又帶着些憐憫,就好像對方的行為,真的是在找死一般,只要他願意,就能讓對方為自己的行為後悔到恨不得自己沒有被生出來。
沈之逸扶着車門,身體忍不住微微戰慄了起來,並非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
他能感受的出來,杜念的警告是真的,惹怒了他,他是真的敢殺人的。他知道,杜念的雙手,是沾染過人命的,一定是,否則他不可能有這麼冷酷的氣勢,這種由內而外的對奪取生命的混不在意和習以為常。
太帥了,太帥了!沈之逸感到自己的身體裏突然湧出一種衝動,讓他想撲過去,跪倒在杜念的腳下,去親吻他的鞋,讓他用這種恐怖的氣勢,毫不留情的折辱自己。
來人相互看了看,似乎被杜念一招制敵的凌厲招式和身上冰冷的氣勢嚇到了。僵持了十幾秒之後,一個似乎是領頭的人用鋼管敲了敲地面,道:「別聽他廢話,揍死他!」
「色厲內荏。」杜念輕哼了一聲,「不自量力。」
接下里,完完全全是杜念對這些人單方面的毆打。這些人連杜念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就被杜念一棍一個地敲在了頭上,他們疼得慘叫連連,當即抱着頭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卻又無法昏倒,生生地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他打人的時候,表情很鎮定,仿佛他砸的不是一個人的腦袋,而是一隻燈泡,一個杯子,可杯子被砸碎了,人還會下意識的眯一眯眼睛,可杜念完全沒有任何反應,淡漠的就像他只是隨隨便便的揮動了一下鋼棍。那是一種對生命的高高在上的漠視,是對攫取人命毫不在意的人才會有的鎮定,既不害怕,也不興奮,毫無感覺。
杜念最後料理的是那個看似是老大的人。他一棍打在他的肩膀上,骨頭碎裂的聲音在深夜空曠的大街上清晰可聞,接着有一棍打在他的胯骨上,男人哀嚎着倒在地上,連連哀求:「我們也是替人辦事,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們吧!」
「替人辦事兒?」杜念用棍子捅了捅他的肚子,「說說,誰拜託你的,冤.有.頭.債.有.主,我也好替你們討點醫藥費是不是?」
男人被嚇得聲音都帶了哭音:「我們不知道他是誰,是景安路的謝老五給我們拉的活兒,說是如果能把大哥你好好打一頓,就能給我們每人兩萬塊錢!」
「謝老五?」杜念重複道,「帶手機了嗎?」
「帶了,帶了!」男人哆哆嗦嗦的從兜里掏出碎了一角的手機,「是要、是要給謝老五打電話嗎?」
「你告訴他,如果他不肯告訴我,這幕後主使到底是誰,我就只能找他負全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