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揚不敢以靈覺探查,只能透過門縫往外觀察,見一名穿着大黑長袍的中年人已經站在房前二十米遠的地方。而駝仙停在門前三米外,笑道:「原來是黃道友,老朽有失遠迎,請房間裏說話。」
&必了!我今天突然手癢,想到很久沒來和先生下盤棋,所以特意趕來,先生可願賞臉?」那人一揮手,餘下六人立刻從一旁抬出兩個藤椅和一架棋桌。
駝仙笑了笑,「不敢不從來的六人擺好桌椅,放上棋盒,泡上清茶後,兩人便雙雙坐定。落下一枚黑子,那人突然看着房間笑道:「墨門那小丫頭,你躲我幹什麼?」
袁紫衣嘆了口氣,「師弟,瞞不過他,我們出去。」兩人攜手出了房間。
林揚和袁紫衣緩步走出草房,黑袍中年人這時恰好又將一枚黑棋落下,林揚見他面目上似乎有一層霧蒙蒙的白氣滾動,讓人看不清他的面目,仿佛隔了一層毛玻璃看景物一樣。
林揚心知這是對方故意用玄功隱藏真面目,自己若是用些心思倒也能做到,倒也並不如何驚奇。
&丫頭,咱們第一次見你還是十幾年前,這一晃眼就過去了達到你真是個奇才,年紀輕輕就有現在的境界。」中年人頭也不抬的說話,語氣平淡,仿佛在和老朋友聊天。
黑袍人和駝仙都落子極快,林揚耳聽棋子敲盤時發出的「叭叭」聲響,片刻間棋盤就已被擺滿了一小半。
袁紫衣看了眼黑袍人,語氣冰冷,「盟主還是老樣子,當年一掌便將我師兄殺了,當真是神功蓋世!」
林揚吃了一驚,沒想到雙方之間竟然還有這麼一分仇怨,心想怪不得袁姐姐恨他,他的師兄不就是袁姐姐的師父嗎?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哈。」黑袍人又落一子後放聲大笑,「墨門流亡海外百餘年,一直與我武盟作對,不殺一二人,不足以警告那些不知死亡的東西!丫頭,你身邊那人是你收的弟子吧?很好,墨門真是人才輩出啊!」
駝仙突然「呵呵」一笑,「黃兄,你輸了。」話落便將手中一子落下,一下便殺了黑袍人一片,已是完勝。
黑袍人看着駝仙,突然問道:「李先生,功成之後,你要去哪裏?」
駝仙笑道:「天下廣大,哪裏不能去?」
黑袍人冷笑,「天大,地大,卻沒有李先生容身之地。這世間沒什麼仙府瑤池,也沒有玉皇、王母,先生到時只能孤魂野鬼似的遊蕩四海八荒。這樣難道是先生想要的結果?先生苦修三百餘年,本想證大覺金仙,求得真正解脫永生,不想竟然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真是可惜。可嘆。」
駝仙的面上顯露出一絲疑惑,「是啊。三百餘年,我竟不知身歸何處。」
黑袍人一指棋盤,「先生請看,我棋子一路苦守,最後守的卻是窮途末路,被先生輕易一子殺的慘敗。這便是天命,天命不可違。」他嘆了口氣,這一嘆息,林揚心中就是一跳,油然生出一股悲傷黯然之意。
&魂術!」林揚吃了一驚,忙拉住袁紫衣手,才發現她手已冰涼。一道內息順着她手臂流入袁紫衣身體,袁紫衣輕輕嘆了口氣,和林揚對視一眼,林揚能從她眼中讀出一種無奈。
敵人太強大,仇人明明就在眼前,卻無法報仇血恨,這便是袁紫衣心中的悲衰。她心中有這念頭,便被黑袍人的一聲嘆息引發,差一點就走火入魔,這念頭就是愛、恨、欲等佛道所說的魔頭。
而林揚已修成元神,而且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內心穩固,黑袍人卻無法侵擾。
駝仙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漸漸轉為失落夾雜着悲傷的神色,突然發聲長嘆,「三百年,我求的只是與草木同朽而已。」
林揚大為驚駭,沒想到駝仙這麼容易就被對方魔頭引誘,正要發聲警告,不料駝仙卻又哈哈一笑,「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黃先生,老夫只求一個明白,如此而已!」
黑袍人黃先生竟然不再說話,挺直了身子坐在原地,也不知是在打盹還是在做什麼。
林揚心裏卻和明鏡似的,知道黑袍人是在等駝仙脫殼飛升的時機,那時再致命一擊,除掉駝仙。
林揚正在思想,卻發現駝仙也漸漸閉目,周圍的空氣似乎凝重起來,無數細小的藍色電光同時在二人身外顯現,發出「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