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時間稍微倒退一些,神秘石壁前,銀祭司和傳世法王對峙着。兩人目光在虛空中交鋒,凝練的殺氣就像真實的兵刃,在敵我之間對劈對斬,迸濺出駭人的餘波。
銀祭司知道這傳世法王是個高手,雖然沒有突破到蓋世之境,但這危險的感覺卻真實不虛。摩尼教武道傳自山中老人的刺客之道,而刺客總會有一些不同尋常的特殊殺招。
所以他決定先說服一下試試。
他的聲音很冷:「為何阻我?」
傳世法王的聲音也很冷:「因為你不能進去。」
銀祭司聲音更冷了:「先前那人便能進去?」
「能。」
「為什麼?莫非是因為這個?」銀祭司揚了揚手中聖火令:「此物我也有。」
「不是。」
「或者說因為身份?莫要被騙了,那人是中原第一採花大盜,根本不是摩尼教中人。他若能進,我也能。」
「都不是。」傳世法王毫不動搖:「你不能進,因為你命不好。」
「命?」被嬌娘狠坑一把後,銀祭司現在對這個字過敏,當即怒氣上涌怒喝道:「區區匹夫,也敢言天命?!」
「怎麼不敢?」傳世法王的語調不勝嘲諷:「你命不好,因為我本來不會阻攔任何來到這裏的人,但可惜你是個蒙古人。而鐵木真的狗崽子,我向來是見一個宰一個,絕無例外。」
銀祭祀的眼睛立刻眯了起來。
話已至此,已然是說不通了。
既然說不通,那就動手吧!
「死來!」一聲冷喝,勁風破空,兩人同時由靜至動,化為閃掠的光影。光影對沖,氣勁迸發,只聽啵的一聲輕響,無色的空氣就像漣漪般震盪出一團兩米直徑的扭曲之球。
「咦?!」虛空中傳來了銀祭司訝異的輕呼。
光影流轉。常人根本看不清的高速讓兩人化作了縱橫的光線。光線在地面、牆壁上來回彈射,在虛空中反覆穿刺。狂風大作,殺機無盡,元氣壓的人心慌意亂。銀祭司已然用上了蓋世手段,想要以力破巧。
只聽啵啵啵的聲音不絕於耳,虛空的漣漪一刻不停,顯然兩人一上來便打出了真火。
但讓人眼花繚亂的攻防之後,唰的一下光影閃爍。兩人重新靜立在了剛剛的位置,與開始時毫無二致。傳世法王身上略有傷痕,極端的攻防戰後他稍顯狼狽,畢竟他的修為要差銀祭祀不少。
但傳世法王臉上的嘲弄之色不減,甚至還隱隱有驕傲的意味以弱戰強,而且不落下風,自然值得驕傲。
銀祭祀的表情十分凝重,他死死盯着傳世法王,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慕容家的斗轉星移?」
「你武功不行。眼力也不行。我不姓慕容,我姓李西夏皇室的那個李。我用的也不是斗轉星移,而是我李氏一族一代代殫精竭慮的曠世奇功,融合了小無相功、白虹掌力、斗轉星移為一體的絕世神技乾坤大挪移。」傳世法王眼中無波,心中有恨:「自功成之日起,我便無時無刻不想着以蒙狗祭旗,今天遇上你,真是蒼天有眼。」
長生天神教祭祀和西夏皇族後人,既有國讎又有家恨,立場也完全對立。雙方矛盾已經不可調和。銀祭祀殺機暴漲,打算強攻硬殺,甩脫糾纏沖入洞中。但就在這時,洞內深處卻騰起了一股恐怖而熟悉的氣息。正是嬌娘打算傳功而調集全部功力的時候。
「是她!」銀祭祀的雙眼在一剎那間閃過了一絲驚懼:「她竟然沒死!她真的沒死!她果然沒死!」
那樣的奇毒竟然都弄不死她?看來神秘島上大發神威並非虛張聲勢,她到底強到什麼地步!只要想一想當日嬌娘變為至尊童姥狀態大發神威的情形,銀祭祀就仿佛猶在噩夢之中。
這一絲驚懼在他心中迅速演變為無窮惱羞之怒,讓他火冒三丈,讓他瘋恨欲狂,同時也讓他的心底產生了微妙的潛意識:對付那個女人絕對不能獨自上場。必須以多欺少。而且還有這個煩人的王八蛋法王在一邊,情況極其不利。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專門帶了這麼多人來,為何要單打獨鬥?只要攻破城池,大軍殺來,什麼高手都得被圍殺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