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以北,一片蠻荒的曠野上,一人負手前行。√∟,此人身材高大健壯,雙手有力,臉帶一個青銅面具,正是銅祭祀。這片曠野之中,有草、有牛、有狼、有鳥,但甚少見到人類的蹤影。野狼成群出沒,如同一片掠食的凶雲一般刮過草原。這片曠野中,文明不存、弱肉強食,一切原始而血腥。
咔嚓,銅祭祀一腳踏斷一根肋骨。那骨頭尚且新鮮,還帶着腥氣,但斷裂之處的骨髓卻灰敗枯寂,仿佛已經風化了三五年。而這種骨頭滿溢於道左,一根又一根,隱藏在青青的牧草中,放眼望去綿延很遠,讓人見之心寒。
整個荒野上有一條不算道路的道,沒有任何人工的鋪設,僅僅是被車輪壓出的痕跡罷了。但這痕跡深深陷入泥中,看那寬度,正是用來運輸俘虜等人口的載具特有的車型。
稀溜溜,遠處傳來馬嘶聲。只見有三五騎士縱馬疾奔,一路大呼小叫神色惶恐,蓋因那群野狼竟然盯上了他們作為獵物。這些騎士甚是兇悍,腰刀揮舞不停,全力搏鬥,但總無法與數以百計的狼群相扛。他們遠遠看到了銅祭祀,如同遇到救星一樣全力向這邊衝來。
但銅祭祀卻不為所動,既不去救援也不移動腳步,只是靜靜地看着。
看狼群追上去。
看戰馬倒下。
看騎士奮力搏殺、大聲呼救。
看騎士被群狼撲倒,咬破喉嚨、剖開肚子、分而食之。
他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看着。氣息如同冬日的天空般安寧又冰冷。
「真是無情啊。」一個嘲諷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附近三五里內根本沒有第二個人。這聲音卻清晰流暢。顯然有極其不凡的內功修為:「身為長生天神教銅祭祀,卻對受難的子民視而不見,你這祭祀當的可真是合格啊」
銅祭祀卻不為所動,只是繼續邁步走動,仿佛剛剛只是歇歇腳看看風景罷了。似乎在他看來,連他的身邊都到不了的弱者,不值得他施救。
狼群呲牙咧嘴的對他示威,但好似本能的感到畏懼一般。最後如同潮水般閃向兩旁躲開了他前進的路徑。他縮地成寸,似慢實快的一步步踏出,不多時轉過一個山坳,便來到了一處宮殿神廟一般的建築中。他對看守視而不見,也完全不需要通傳,銅祭祀背負雙手,直接登堂入室來到大廳。
而這大廳中,有一人高居座上,對銅祭祀的到來毫不意外。此人身材瘦削矮小,仿佛一個行將就木的乾巴老頭。但氣息當真不弱。尤其是,此人臉上也帶着一張款式略有不同的青銅面具。語氣似笑非笑,聽聲音正是之前傳音之人:「崆峒派七傷拳的滋味怎麼樣?一拳七勁,七者皆傷,能讓你這麼久不露面,崆峒掌門也是拼了啊,你沒死真是可惜老七。」
「七傷拳,不錯。但當今崆峒掌門,卻還差了些。」排名第七的銅祭祀大踏步走到上首,一擺衣袍安然落座,聲音渾厚沉穩,絲毫看不出有受傷的跡象,只是隨意聊家常一般道:「銅六,這裏的狼,忽然多了。」
「狼多,是因為肉多。那麼多人被送來,那麼多人死,那麼多屍體被扔出去,自然就會有那麼多狼來搶食。」第六銅祭祀渾不在意,然後又陰陽怪氣的哼哼笑道:「不過,你的手下找來的那個老道士真是有趣,花樣手段真不少,讓我帳下武士都跟着長了長本事。」
「是嗎,」第七銅祭祀不置可否:「看來,你是要助他重現清虛觀啊。」
「哈哈哈,什麼清虛觀,那種小家子氣的東西滅了就滅了,重建作甚?我只要自家兒郎夠強,其餘小事均不在意!」第六銅祭祀忽然一側頭看向殿後,低笑道:「來了。」
一陣人聲自殿後傳來,中原人聽不懂,但第七銅祭祀卻聽得清楚,赫然是在討論如何更快的讓人喪心滅靈。大略聽來,儘是酷刑,有一些甚至聳人聽聞。
「還是百損上師有辦法,昨天那個娘們那麼倔的性子,什麼真靈難滅,還不是讓上師一下便收拾了。」
「下次若再遇到,便像上師一般。先剖開肚子,抓出那塊十月肉,再點穴止血,讓她能活着享受我等的手段。」
「然後將那十月肉扔進油鍋,來個熱油洗澡,不怕她心不喪靈不滅!」
「若用熱油,一刻便炸的稀爛,無甚滋
662 誰說有上有中就一定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