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裏,桂長生去廚房打了一盆熱水過來洗把臉,摸着臉上被風吹乾的脫了皮,被說潤滑,摸起來都刺手。
來這也快半年了罷,桂長生看了看打濕的雙手,手心上都是老繭,下地幹活握鋤頭握出來的。
看了一會,端着水盆去將水倒了,又進了裏屋,將銀錢都拿出來細數一番,銅板裝的總歸是不方便,還是明日上了鎮上去,順便走一趟老錢莊,將銅板拿去換角銀。
手裏攢的銀錢,攏起來不過三兩不到,先前納糧,又購置了屋裏的物什,賣泡菜倒是賺了三角銀多。
不認識這邊的字兒,桂長生還是有些犯難,若不然,至少能給三郎他們做做啟蒙,等到來年,為他們送去私塾,即便是心思差些,也不慢了別人去。
桂長生最近嘆氣多,聽的楊氏還以為屋裏是有了啥難事,不免起心的問了幾句,卻沒從桂長生嘴裏問出個啥來。
想着,莫不是為了屋裏住房的事兒,擱了一陣子,楊氏心裏早想開了,前一陣就不犯難失火的事兒,又聽桂長生一聲長嘆,不禁細聲寬慰道。「長生,你莫急,俺前兒又跟胖嬸說了這事,她是說了,讓俺們屋裏擱老屋住着,大山娶媳婦也不在這一陣子,即便是娶了,他們屋裏也不擠,讓俺們安心呢!」
聽着坐在裏屋門口的楊氏扭頭瞧進來,無神的雙目瞧在了別處,話是對她說道。
知曉是自個這兩日裏累的緊了,想的也多了,時不時嘆口氣也讓楊氏心裏惦記,不覺心裏一暖,扯了扯嘴角。「娘,俺不急,胖嬸都那般說了,俺們自是不打緊。」
她心裏想的是啥,雖是外來人,但已是一家子,總得想了法子謀出路,坐吃空山雖算不上,但沒銀錢啥事兒都做不成,這話,她不能和楊氏說,一說了,她幫不上手,怕她多想了去,本就是沒啥心思話。
雙眼瞧不見,桂長生也是知曉,容易多想,她總不能讓楊氏又平白無故的在心裏作難。
楊氏瞧不見,又不是個小娃兒,聽得桂長生這般說,自是知曉話是不會說道給她聽了,心裏清楚,又有些難受,索性也就不再開口。
三郎這會從外邊回來,也不知曉是從哪兒得了兩個烤地瓜,進了屋將揣在懷裏的地瓜,先是遞了給桂長生,又拿了一個去給自個娘,掰開送到楊氏手裏。
瞧着烤地瓜,桂長生看了看半蹲在楊氏身邊的三郎。「這是擱哪兒來的呢?」地瓜不就是紅薯,這邊沒見着種紅薯的,原主記憶里,倒是見過,在娘家那會,隨着去了縣城一趟,見着縣城裏有得賣。
「二娃給的,說是他隨着自家娘回了老娘家那邊,順帶了一籃子回來,今兒烤了給俺和四妮、五郎一人揣了兩個。」
二娃比三郎大,上回二娃就因着自家小弟墩子和五郎掐架的事兒,趁着三郎下河道摸河蚌,還摔壞了木盆和河蚌,傷了三郎。
聽了這話,桂長生笑了笑,卻是將銀錢收了起來,將地瓜掰開給了一半給三郎。「感情好,你們可不是也沒僵着了,二娃是瞧着心眼不壞,護短呢!」
墩子娘也是,她想着墩子娘每回上自個屋裏來就一副彆扭樣,嘴上不說道,實則也是想跟她交好。
三郎聽了這話,接過地瓜,往嘴裏咬了一口。「俺就是沒下手打他,若不然定要他好看。」
聽着三郎這較真的話兒,桂長生又覺着哪兒不對。「都過去的事兒了,你惦記作甚,上回你和...」
不等桂長生的話兒說完,三郎抬頭看向了桂長生,緊着又站起了身,這般一瞧,桂長生卻是發覺三郎個頭長抽了些。
「俺也沒惦記,就是年長才不動手給屋裏招惹話兒說道。」三郎最近性子有些沖,也不知曉他是啥事兒惹的性子。
見着三郎說完走出外邊,桂長生又不懂了,三郎到底不是小娃兒了,過年了就要十四,她雖比他大,可古代的娃兒都早熟的很。
也不知曉,是不是方才那話惹了三郎不痛快,桂長生心裏閃着念頭,手裏的地瓜也食之無味了。
三郎出了院子,幾下吃了地瓜,又轉道去找了二娃,二娃比三郎小一兩歲,個頭長的快,三郎現兒還沒二娃高,雖是長了些。
二娃和墩子他們在烤地瓜,五郎饞着,兩個小地瓜還解了不嘴。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