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味道鑽進了我的身體裏,那是一種讓我遇到非常不安的味道。我想要嘔吐,是他的手卻把我的頭緊緊的壓在牆上,讓我沒有辦法動彈。
在我感覺到自己就要窒息的時候,他的力道突然鬆開了。我的雙腿無力地緩緩坐下來,張着嘴大口大口喘息着。我還能清楚的感覺到嘴裏的血在往外流。我很想抬起手來把嘴角的血跡都擦掉,但是現在我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就連手都抬不起來。
宗晟捂着手背的傷口對我說:「好好選一個裝修風格吧。既然根本沒有辦法去逃避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做出抵抗呢?再說你現在已經認清楚事實了吧,你的抵抗根本沒有用。」
他離開了,這裏就只剩下我一個人,那盞聚光燈把熱騰騰的黃色光線打在我的身上,可是我卻一點也不覺得溫暖,渾身都是冰冷的。他的血液進入我的身體中,讓我的體溫根本就升不起來。
看着地面上那散落了一地的裝修設計圖,想着他說的,我的反抗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作用。可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打算就這麼放棄。我想有自己的生活,為自己的未來努力。
在這房子裏,就連基本的生活設施都沒有,我從地上掙扎着站起來,在接進廚房的水管總開關那開了水,洗去了臉上,脖子上的血跡。但是這也把我的衣服弄濕了一大片。我根本就沒有辦法顧忌到這些,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這裏。
走出小區,直接上了公車,我根本就沒有去想,我今晚上還沒有吃飯呢。就在公車上搖晃着,朝着酒店那邊去了。
公車從小區開到我們實習的地方,要用差不多兩個小時,這是連着紅綠燈的時間一起算在裏面了。
在這兩個小時裏,我想到了很多很多。甚至就連報警都想到了。不過不管我做出什麼反抗,似乎對於他來說都是沒有多大實際意義的。
下了車子,身旁一個男人也是從公車上下來的。他站在我身旁,低聲問道:「小姐,你衣服……要不,我幫你找套乾淨的衣服來。」
我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那套酒店的制服,白色的襯衣上,有着一片水跡,雖然水已經幹掉了,但是還是能看到上面殘留下來的曾經的水跡。因為那水跡還有着一層微微的紅色。
「不用了,謝謝你。」
「沒事,你在這裏上班。」
我點點頭,有點疑惑和警惕地看着他。一般的陌生人,就算出於好心問我一聲,也不會關心我是不是在這裏上班的。他長得很有特點,特別是他的眉毛。他的眉毛就是那種斜上的粗眉毛,有稜有角的眉毛。讓人感覺他很有氣勢,很帥氣。在人群里,絕對是能一眼就記住的男人。
男人對我笑了笑:「你這是流鼻血了吧。如果經常這麼流鼻血的話,還可以去醫院看看的。我前幾年也有過這麼流鼻血的,身體方面的還是小心點好。」
我也只是點點頭,沒有跟陌生人搭話的興趣。現在我的心裏還亂着呢。
男人離開了,我也沒有注意他是走向哪邊的。反正我是走進了酒店附近的一條小巷子裏,在那小巷子裏就有着我們實習生租的房子。
回到宿舍里,累了一整天的幾個白班的妹子都已經睡下了,小夜班和大夜班的不是去上班就是去玩了。我什麼都不想,直接抱着衣服去了洗手間。我現在就是想好好洗澡,洗掉一身的血腥味,還有刷牙,一定要好好刷,里里外外刷三遍,那種血腥的味道,就算是在這兩個小時之後,還是讓我覺得有種想吐的感覺。
站在全是蒸汽的浴室中,從蒙着水汽的鏡子中看着我自己,拿着牙刷刷着牙。告訴自己不去想剛才的那些事。可是在那朦朧的水汽中,我還是看到了宗晟的身影。他就跟之前一樣,沒有穿衣服,就站在鏡子中,鎖骨上的傷口顯而易見。他的血瞳就緊緊盯着我,我的害怕得手中的牙刷就直接朝着鏡子裏砸去了。
這個澡並沒有想像中的洗得那麼乾淨。我不知道我在鏡子中看到宗晟是不是幻覺,但是我知道,我之前在夢中,被他進入身體並不是我在做夢,或者是我自己一個人的夢。那件事應該就跟他說的進入我身體的兩種方法有關吧。我的夢,其實也是他的夢。這麼理解應該沒問題吧。
洗過澡,裹着被子睡覺。上鋪的蘭蘭發出了嘟囔的聲音:「優璇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