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是坐在我對面的,吃飽飯,抬頭看看我,然後轉到我這邊來,就坐在我身旁,摘下墨鏡,露出他那血瞳的眼睛。
我正要提醒他不要這麼冒險,要是讓人看到他的眼睛,他怎麼解釋。難道說,他現在正帶着美瞳嗎?他靠近我,一隻手撐在我身後,又靠近一些,另一隻手輕輕掐在我的脖子上,指甲緩緩划過我頸動脈。我的身體就整個僵住了。
他的指甲跟一般人不太一樣,非常的鋒利。輕鬆就能把汽車輪胎劃破。他就這麼一個很小的動作,就讓我整個人動都不敢動了。
他的唇,貼在我耳朵邊上,說道:「優璇,一個人進入酒店裏,一點也不可怕。因為我會在你身邊,他們都會害怕你。只要你找到死魚眼,問清楚,是誰設計了那個女人的死就足夠了。我保證,那些東西,都動不了你。」
「好,好。我去。」我應着。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就是對他說的話,深信不疑。他說會沒事,就一定會沒事的。
等他回到我對面坐好,還戴上了墨鏡,在那喝着餐廳免費贈送的玉米汁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我怎麼就答應去了呢?而且我對他說的話沒有一點的疑惑,心中暖暖的全是信任。
「你,你會催眠?」
「不是,是靈魂對話。我在你的魂魄里,加注了我的能量。」
我瞪了他一眼:「原來那種街頭上,說對老頭老太太們說幾句話,他們就主動掏錢出來的,就是你們這種人啊?」
「不是。這種靈魂的交融,我只對你有作用。因為我們之間有血契。至於街頭的那種,多半是藥物作用。」
我的頭一下就低了下來,臉頰發燙,耳朵發紅。怎麼就想到了他在夢中進入我身體裏的那種感覺呢?
在外面磨蹭了好一會,天也黑了下來。我接到了領隊老師的電話,說是放假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後,重新安排工作崗位。同樣也接到了蘭蘭的電話,她說她要直接回家大睡幾天。出了這樣的事情,提心弔膽的,現在終於能回家了,還是覺得家裏比較安全。
八點,天還是黑了。宗晟的車子也回到了酒店門口。我就像是被他蠱惑了一般,感覺走近酒店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不會出事的。
在我下車的時候,他卻抓住了我的手,扯出了紅線,綁在我左手的中指上,一邊綁着,一邊說道:「一會進去,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去管,不要過問。只要找到死魚眼,或者問問那個死掉的女人,是誰把她帶進酒店的就行。優璇,你。。。」
「什麼?」他的話突然就斷了,幾秒鐘之後,他才說道,「你身上沒有血氣,放心,我能護住你的。」
我還是一頭霧水的時候,就看着,他從車子後面的座位拿出了一隻香爐,然後下了車子,打開羅盤,選擇了一個位子,把香爐放下。點了一炷香,恭敬地插在香爐上。然後把我手裏那紅線的另一頭綁在了香梗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那紅線就在我的指頭上消失了。我還能感覺到它綁在我的手指上,但是我卻看不到它。
「去吧,優璇,有什麼我在這裏幫你處理。」
看着他,我就笑了起來,一邊往酒店那邊走,一邊說道:「我好像是你的小鬼弟子一樣。去吧,比卡丘,把經驗給我帶回來。」
說完這句,無意中一回頭,就看到了宗晟的笑。原來他也會笑啊!我還以為,他就是一塊冰塊呢。
轉回頭,我想到了,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我身上沒有血氣。原來有沒有血氣,他是可以聞出來的,或者是可以感覺到了。我身上沒有血氣,就是說他知道我昨晚騙了他。可是他沒有真的對我下手,而是自己離開了。
想到這個,我笑了起來,心裏有種溫暖的感覺。他表面對我凶,甚至強迫我,但是他卻沒有真的對我下手。他是在等我同意嗎?嘻嘻,那麼冰冷兇悍的男人,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面前那黑漆漆的酒店,也就不覺得那麼恐怖了。
說是客人都可以離開,職員全部放假,警察離開,但是現場還是封閉的。酒店裏一些地方的燈依舊亮着。酒店大門上面的攝像頭上的電源紅燈也還在閃爍着。
我走向大門,從裏面的保安室里,就走出了一個保安,說道:「對不起,小姐,我們酒店已經停業了,內部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