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子和來討喜的人把沈家院門內外擠得滿滿當當!
所有人都知道沈家和陸家走得近,惠娘又是商會的大當家,只要來說兩句客氣話就能討得喜錢回去。
周氏喜出望外,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再好不過,她趕忙讓人把錢箱子抬出來,先給來傳信的報子一人幾百文錢。
至於那些來討喜的,也根據親疏遠近不等每人給幾十文到十幾文,丫鬟們通通到沈家這邊來幫忙端茶遞水,即便夜色已深,沈家院子依然很快便門庭若市。
聞訊過來的鄰里很多,連藥鋪那邊的鄰居也奔走相告,沈家門檻迅速被來客踏破。
&公子年紀輕輕就進學生員,前途不可限量,祝沈公子來年秋闈高中。」
報子拿到賞錢,非常高興,到沈家這邊來報喜,算得上是美差一件,報子相互間幾乎搶破了頭。
前面在恭喜,後面卻有兩個報子在那兒嘀咕:「府學的胡教諭也不知發的哪門子瘋,非讓我等入夜才來報喜……不過這也好,這賞錢比起以往可豐厚多了。」
說是來給沈溪報喜,但其實是給沈明鈞夫婦報喜,沈溪被冷落在了一邊。明擺着的事情,沈溪再有本事,現在只是個小孩子,家裏做主的是沈明鈞夫婦,說吉利話討喜錢那也該去找大人。
不過,這恰好讓沈溪聽到報子私下裏的交談。
沈溪心想:「莫非是我之前那篇文章,得罪了府學的人?」
沈溪猜得一點兒沒錯!
因為理學當道,再加上沈溪補錄的事情發酵,沈溪第一場考試的文章內容泄露,參加閱卷的汀州府學和長汀縣學的教諭、訓導、囑託以及名流大儒都知道汀州府出了個年紀輕輕就敢挑戰理學權威之人,一時間極為惱怒。
院試第二場閱卷中。劉丙本點了沈溪的案首,卻在揭開糊名之後,迫於群情洶湧,劉丙不得不將沈溪從案首降到了第二。
就算如此,那些參加此次閱卷工作的飽學之士也心生惱恨,於是跟府儒學署的人一起商量了這麼一出延遲報喜的戲碼。
沈明鈞夫婦那邊可沒心思計較這些。沈溪能中秀才是值得大書特書的大喜事,他們忙着接待報子和來討喜的人。
這邊廂,堂口已經掛上衙門特別準備的紅貼。大紅的紙張,上面寫了沈溪中秀才的消息,掛好之後,報子又說了番吉利話,這才拿着得來的賞錢出門。
報子剛出沈家院門,隔壁惠娘也讓丫鬟抬過來一箱錢,給報子又發了一份。報子們越發歡天喜地,捧着厚厚的腰包興高采烈回家去了。
一直到三更半夜,來討喜錢的街坊四鄰依然源源不斷,周氏一點兒疲累的感覺都沒有,但沈家前院已經容納不下那麼多賀喜的人。
就好像當初沈溪考取縣案首時一樣,不管認識不認識的,都想過來討喜錢。最後還是惠娘進來,對眾人說回頭要討喜到藥鋪去。把已經來的先給錢打發走,大門那邊一關。後面再來的恕不接待!
&姐,姐夫,你們這下開心了吧?小郎有了功名,以後你們就能跟着享福了。」惠娘臉上滿是羨慕。
周氏喜氣洋洋地道:「妹妹說的什麼話,之前不是說好了嗎,讓這小子認你為義母。現在他有功名在身,曦兒也年長几歲,這事情該辦了。」
惠娘沒想到周氏會舊事重提,她卻擺擺手:「小郎如今有功名在身,妹妹可高攀不起。此事……以後再說吧。」
最開始對此事上心的是惠娘,她想認個乾兒子,等於是為自己養老,可現在她卻打起了退堂鼓。
周氏正在興頭上,並未細思索其中緣由,既然惠娘說以後再說,那她也用不着着急。
……
……
第二天,沈溪起床後出得房門,正準備打水漱洗,周氏早就備好溫熱水和洗臉帕,在院子裏等着了。
周氏眼圈通紅,不知是因為昨夜沒睡好,還是因為喜極而泣,哭紅了雙眼。
&兒,快給憨娃兒遞毛巾……不能叫憨娃兒了,以後要叫小秀才……嗯!?似乎也不太妥帖,這娃兒還沒到二十,也不能取個表字,那乾脆以後叫溪郎……」
沈溪不滿地道:「娘,該怎麼叫就怎麼叫吧,聽起來彆扭。」
周氏笑罵:「你這臭小子,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