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目前的官職,正式變成詹事府右春坊右諭德兼翰林侍講,東宮講官、日講官,官從五品。
與原來最大的不同,翰林修撰變成了翰林侍講,在東宮講官外加日講官。
對沈溪而言,翰林修撰還是翰林侍講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原本的翰林修撰,主要負責的是在翰林院中編撰修訂史書,而侍講則是為皇帝和太子講學,同時需要對一些文史資料進行整理,偶爾要為皇帝編寫誥敕和文書。
在翰林院供職,所作事情基本大同小異,平日無外乎就是撰寫祝文、冊寶文、冊誥文、碑文、諭祭文等,同時纂修實錄、本紀、玉牒,稽查史書、錄書等文案工作。
嚴格說起來,翰林院內所有差事任何人都可以做,不需要詳細區分,但東宮講官和日講官這兩個只有名稱而無實質品階的官職,意義則完全不同。
在大明朝,你與皇帝距離有多近,那就有多大的權力,其實說白了,內閣大學士也就是皇帝的秘書,而太監則是皇帝的僕人,為何會出現權傾朝野的情況?無他,距離皇帝近爾。
東宮講官和日講官,原本都是兼職,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基礎上,東宮講官去給太子講課,日講官則是為皇帝講經,可以說都是可以接觸到皇帝的職務,也就意味着是皇帝身邊人,權力自然遠比一般的官職大。
皇帝無子,或者尚未冊立太子,又或者太子尚未開蒙,東宮講官都可以不設,即便設立也只是象徵意義,不會成為全職。只有在太子出閣進學後,無論以前是什麼差事,只要有東宮講官的身份,其主要職責都是給太子講課,從原來的兼職變成全職,至於本職工作就得放到一邊。
眼下沈溪是東宮講官,所以除了給太子講課外,他無論是右諭德,還是修撰、侍講,都只是掛職。
至於沈溪如今被朝廷任命為日講官,也屬於「兼職」,因為日講不是每天都進行,日講官不少,皇帝偶爾興之所至,要召幾個日講官講學,除了皇帝點名的必須要去外,別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工作安排決定去與不去,當了日講官一兩年沒給皇帝講經的大有人在。
但無論如何,能同時兼日講官和東宮講官,代表着在翰林院體系中,已經熬出頭了,才學得朝野肯定,已經算得上是皇帝近臣。以後若是再進經筵官,那基本就等着混幾年資歷後擔任少卿、少詹事、禮部侍郎,然後做寺卿、詹事、禮部尚書,更有甚者,直接躍升內閣大學士成為一朝宰輔。
明朝歷代內閣大學士,基本都是經筵官、日講官和東宮講官出身,包括如今的內閣鐵三角,都是弘治皇帝的講官。
因為皇帝平日接觸最多的官員便是這些日講官,太子在登基前接觸最多的則是東宮講官。太子繼承皇位治理國家,如果連自己的先生都不信任,還能相信誰?
沈溪這頭剛被任命,尚沒走出吏部衙門,過來恭喜的官員就一大片。
大明朝最年輕的狀元郎,當官不到兩年,已經是從五品,接連又被委命為東宮講官、日講官。
沈溪之前,被譽為大明有史以來最年輕有為的奇才李東陽,也是十八歲中進士,到二十七歲晉為侍講,二十九歲擔任經筵官,三十七歲為東宮講官,四十五歲履任日講官。在李東陽擔任日講官三年後,就入閣為輔政大學士。
沈溪在一片恭賀聲中出了吏部衙門,回到詹事府,那邊恭喜聲更多,不管當值不當值,都過來道賀,沈溪再到翰林院辦理交接述職手續,翰林院那些老同僚也都圍了上來。
沈溪突然感覺自己成為大明官場的大明星。
老友朱希周由衷地感嘆:「沈諭德這兩年官路一帆風順,可惜在下如今仍舊只是正六品侍講,如今未入講東宮……」
沈溪心想,你這是讓我幫你疏通下,讓你進東宮講官?當下苦笑着道:「我連自己如何入選東宮講官都是一頭霧水。」這句話的意思是……別讓我幫忙,我自己都不知該找誰活動,我的東宮講官和日講官來得莫名其妙。
朱希周雖然對沈溪的回答有些失望,但還是跟眾同僚商議,最後決定請沈溪去酒肆,好好慶祝一下。
雖然沈溪的從五品官秩沒變,但在翰林體系中,他的地位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侍講代表他從普通翰林熬出頭,躍升到翰林院的管理層,日講官意味他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