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聽到有好酒喝,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笑眯眯地說道:「世上有美酒之處,在下當然願意同往,沈中丞請引路。」
唐寅如今落魄不得志,對於酒的依賴愈發加深,仿佛只有在酒中才能找到那個狂放不羈的大才子的影子,沈溪說要去喝好酒,他當然欣然同往。
沈溪並不說去何處,起身帶着唐寅到了酒肆樓下,門外車馬已備好,二人上得馬車,讓馬九趕車,一路打聽着找到地方,卻是距離布政使司衙門不遠的一處官邸,看門口掛着的白綾,唐寅感覺不太對勁。
唐寅皺眉道:「沈中丞所說的藏酒之處,莫非在此?」
沈溪攤攤手道:「正是。進去之後,切不可透露你我身份,免得引人不安。」
唐寅黑着臉,隨沈溪一起進到官邸內,卻見裏面是個不大的院子,院子直連正堂,此時正堂設有靈堂,棺槨擺在裏面,有家屬正在燒紙錢守靈。
「客人請留步,不知幾位是?」
一個老管家出來攔在沈溪和唐寅身前,因為看出沈溪和唐寅都是斯文的讀書人,老管家不敢造次,恭敬相問。
沈溪道:「在下乃江西廬陵人士,於粵地求學,仰慕畏齋先生大名,今日特來弔唁。」
老管家一看沈溪,根本就不像弔唁之人,正要婉拒,卻見沈溪拿出個白封,裏面封着銀子,意思是給死者家屬的禮金。
如此帶了禮物前來之人,就算不相熟,也要請對方進去。
這裏除了第一天弔唁的人多外,剩下幾天並沒什麼人來,帶禮金來的更是少之又少。
「兩位,裏面請。」老管家恭敬地做了請的手勢。
沈溪道:「在下久聞畏齋先生治學、為官清名,本該早些拜訪,未料人未至而先生去,可悲可嘆。」說着,沈溪到了靈堂,親自為周孟中上香。
唐寅臉色發黑,沒轍,沈溪都上了香,他作為隨從總不能站在一旁看。那老管家並未多問,在二人弔唁後,請他們到隔壁院子吃解穢酒。
走進月門,坐在酒席邊的幾個布政使司衙門的屬官瞅着兩位不速之客,微微蹙眉。唐寅面色凝重:「沈……兄弟,這就是說你的好酒?」因為記得沈溪不許揭破身份,唐寅只好換了稱呼。
跟三品大員稱兄道弟,對他而言也算是一種榮幸。
沈溪和唐寅坐下,自有下人送上碗筷,同時還給他們送上一壺酒。沈溪自斟自飲,喝下一杯,向唐寅道:「伯虎兄嘗嘗,的確是好酒。」
「酒是好酒,可這是什麼酒,晦氣!你來之前怎麼不給我說一聲是喝這種酒?」若非旁邊有人看着,唐寅都準備跟沈溪大聲理論了。
沈溪有些莫名其妙:「這可是伯虎兄自己說有好酒便可,若伯虎兄不飲,那我可連你那一般也一併飲下了。」
沈溪正要去拿酒壺,卻被唐寅搶先一步,他瞪着沈溪長吁一口氣,道:「來都來了,該飲還是要飲。」
這年頭,只要家裏有紅白事,就少不了蹭吃蹭喝的。但這次逝去的是在任的左布政使,一省行政的最高長官,而周孟中祖籍江西廬陵,這喪宴只是低規格舉辦,要等周孟中的棺槨回鄉,那邊喪宴才會隆重舉行。
大官出殯,平頭百姓可不敢前來吃白食,倒是布政使司的吏員和皂隸,需要協理喪事,忙完一天肯定要在這邊吃飽喝足才會回去。他們剛吃到一半,就見席間來了兩個正大光明吃白食的,尤其是唐寅,簡直是瞅准這裏的酒水,一壺酒下肚尚嫌不夠,居然又讓人給他拿一壺來。
沈溪並未提醒唐寅悠着點兒,反倒對唐寅這種張揚的風格很是欣賞,兩個人居然在旁人冷眼中碰杯飲酒。
這模樣哪裏是來弔唁,簡直是來參加紅事喜宴慶賀嘛。
酒過三巡,唐寅微微有些醉意,沈溪笑道:「唐兄,你的詩才一向不錯,不知是否吟詩作賦一首?」
「甚好,甚好。」
唐寅突然想到什麼,看了看對面幾雙憤怒的眼睛,搖搖頭道,「好像這場合有些不太對。」
一名布政使司皂隸走過來,冷冰冰地問道:「兩位,不知與藩台大人是何關係?」
這下把唐寅給問住了,他連周孟中是誰都不認識,能有什麼關係?沈溪卻若無其事回道:「在下乃欽佩周藩台
833.第831章 自己送上門(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