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豹房內的酒宴還在繼續。
對於正德皇帝來說,作息時間完全是白天黑夜顛倒,跟蘇通和鄭謙的情況還是有所不同,這兩位最多熬到深夜,基本上不會玩通宵,但對於朱厚照來說不整個通宵才沒勁。
二人一直想找機會說關於張太后和夏皇后造訪豹房之事,這也是沈溪的交待,他們想完成使命。
至於江彬是否在場,他們並不怎麼在意,江彬雖然入席但基本沒有話語權,都是朱厚照作為主人在張羅,由始至終他們都不知道這位請來作陪的人是誰。
終於,半夜酒宴轉了場,看過一場血腥的鬥獸表演後,朱厚照終於給了他們說事的機會,笑眯眯地問道:「近來民間可有議論?尤其是關於朕的事情?」
蘇通和鄭謙經常流連秦樓楚館,對於市井之事非常熟悉,朱厚照忽然想問問百姓對他的評價,準備聽兩句恭維。
蘇通想說什麼,卻被鄭謙搶了先。
鄭謙恭敬地道:「如今京城一片安定,都在頌揚陛下治國有方。」
「是嗎?」
朱厚照臉上露出喜色,雖然他平時還算明事理,但來自於旁人的恭維還是樂於接受的,尤其是在多喝幾杯,酒意上頭後。
蘇通抱拳道:「正是如此。」
朱厚照不由哈哈笑道:「朕做的還不夠,主要是朝中大臣得力,兩位兄台也有功勞。這是朝廷上下齊心協力才取得的成就。」
「如此臣二人為陛下敬酒。」鄭謙笑着站起。
蘇通和鄭謙起身舉杯,江邊很不情願地站起來,旁邊花妃和麗妃也都起身,一起為朱厚照敬酒,朱厚照樂得接受。
等酒水下肚後,幾人重新落座。
鄭謙又道:「今日外間在傳,說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蒞臨豹房,好像跟陛下有什麼事說,這件事市井間傳得沸沸揚揚。」
朱厚照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皺眉問道:「你說民間在傳什麼?太后和皇后幾時到過豹房?」
說到這裏,朱厚照忽然意識到民間風傳不可能是空穴來風,隨即側過頭打量江彬,大有徵詢之意。
江彬隨即站起來,抱拳道:「陛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今日……昨日是到過豹房,臣將人阻擋在外,未讓其驚擾陛下清夢。」
到這會兒,江彬不敢再隱瞞,將事情和盤托出。
朱厚照臉色非常難看,道:「連民間都知道的事情,朕卻不曉,江彬,你事情做得很出色嘛!」
鄭謙和蘇通聽到後心裏不由發怵,他們沒料到這件事居然跟同席的這個人有直接關係,他們現在說出這件事等於是直接得罪了江彬,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彼此都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但總歸江彬手頭掌握有兵權,而且以江彬敢直接阻攔太后和皇后面聖,便可看出此人胡作非為慣了。
「臣該死。」
江彬單膝跪地,向朱厚照行禮。
朱厚照坐在那兒,臉上滿是氣惱之色,但並未直接發火降罪,只是道:「今日咱們只談風月,不談那些不開心的事,等回頭朕再收拾……不,江彬,你現在就退下,朕不需你作陪!蘇兄、鄭兄,來,我們繼續喝酒。」
……
……
江彬被朱厚照直接趕出豹房後院,這是以前從來沒發生過的事情。
他心裏一陣懊惱,明明自己正得皇帝寵幸,突然來了兩個不知根底的朝官,跟皇帝同席飲酒不說,還哪壺不開提哪壺把張太后和夏皇后造訪豹房的事情說了出來。
江彬心想:「幸好陛下不知我假傳聖旨,否則後果會更嚴重……不過我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陛下安寧,說白了我是不計榮辱,盡心盡力辦事,陛下就算知道內情應該也不會埋怨我。」
江彬從豹房內院出來,沒有停留,穿過皇帝寢殿往門外走了,小擰子本在殿宇角落打瞌睡,見到江彬出來,稍微驚訝了一下。
「他怎麼出來了?」
小擰子並未上前去打招呼,因為他坐的地方光線異常昏暗,江彬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小擰子心裏琢磨開了,「陛下讓他參加飲宴,何等寵幸?怎半途就離席了?難道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又或者是讓他出來辦什麼事?」
等江彬過去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