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應魁有恃無恐,他料定沈溪不過正三品,有心對他進行報復也只能上報朝廷,交由內閣和皇帝處置。
不管從哪方面看,沈溪都沒資格審訊他,更沒資格罷免他的官職,將他問罪。
沈溪臉色轉而變得冷峻,問道:「尚藩台有意包庇此罪婦?」
尚應魁冷笑不已:「沈中丞可不要空口誣陷,此女乃我福州教坊司官所之人,一向奉公守法,敢問所犯何罪?」
沈溪笑着拍手:「訾當家好福氣,身在風塵,卻投靠尚藩台這樣有權有勢有擔當的男人,為你遮風擋雨,就算有罪也會替你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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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倩腦袋被尚應魁的手撫着,但還是拼命掙扎着抬起頭,瞪了沈溪一眼,好似在說,有本事你也找個這麼強硬的靠山。
&惜啊。」沈溪話鋒一轉,「訾當家這幾年於福州城內糾結匪眾,欺行霸市,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與匪寇無異。本官奉皇命往東南平匪,剷除訾當家這般為非作歹之人,乃本官責無旁貸之責!」
訾倩狗仗人勢,喝道:「沈大人可真會給奴家扣帽子,奴家可是柔弱女流,何曾有本事殺人放火?」
沈溪笑而不語,倒是訾倩旁邊那老儒生林師爺訥訥地道:「當……當家的,沈大人可沒誣陷咱們……這幾年我們的確是做了許多殺人放火的勾當,這些都是當家的您指使手下人做的!可不能讓小的們去承擔哪!」
訾倩怒不可遏:「老東西,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林師爺一臉冤枉,朝着沈溪磕頭:「大……大人,小的全坦白啦,小人所作所為,全部是受當家的指使,只求放過小的,小的願意招供!」
訾倩一片茫然,倒是尚應魁腦子靈活,明白這林師爺多半被沈溪威逼利誘收買了。尚應魁老奸巨猾做事果決,見情況不對,直接就向身後官兵腰間拔刀準備殺人滅口,可林師爺滑頭得很,知道這下把人得罪狠了,連滾帶爬到了沈溪身邊。
尚應魁沒搶到刀,被官兵按倒在地上。
沈溪站起身來,攔在林師爺身前,衝着尚應魁喝斥:「尚藩台,你這是要殺人滅口?」
尚應魁瞪大眼睛看向沈溪:「此等奸邪小人,死不足惜,說話顛三倒四,豈能作為人證?」
&否作為人證,可不是尚藩台能做主,一省刑獄,不是應該先問過陶臬台嗎?」沈溪轉頭看向提刑按察使陶琰,道,「陶先生以為呢?」
沈溪稱呼陶琰為「先生」,顯得很尊重,這讓尚應魁心生警惕。
陶琰是少有的廉潔奉公的清官,每頓飯只就一碟清淡的素菜下飯,百姓給陶琰的稱呼是「青菜陶」,到任這一年多來,尚應魁多次拉攏陶琰不得。
在此之前,陶琰便向朝廷彈劾過福建布政使司在地方上為非作歹。
若非尚應魁忌憚陶琰的威望,早就出手加害,也是尚應魁想到自己即將調任其他地方,福建的地皮颳得差不多了,沒必要跟陶琰一般計較。
尚應魁掙扎着站了起來,回頭瞪了按倒他的兩個官兵,這才衝着陶琰呼喝:「陶臬台,你可要掂量一下,你的家人……」
沈溪打斷尚應魁的話,喝道:「尚藩台,你這是要脅迫審訊人員?」
陶琰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態度,他已半身入土,就算別人拿他的家人相威脅,他也不太在意。這樣的清官,出了名的耿直和倔強,道:「既是罪婦之擁屬,自然可為人證。」
沈溪點了點頭,看了旁邊臉色有些雀黑的常嵐一眼,道:「如此人證就有了……」
尚應魁一甩袖,道:「孤證不立!」
沈溪冷聲道:「多叫幾個人進來,看看他們是否願意指證罪婦殺人放火,為非作歹!」
隨着沈溪一聲令下,門外拖進不少訾倩的部屬。
出人意料,這些人明明都在尚應魁的眼皮子底下,卻都一口咬定訾倩做了許多為非作歹的事,這絕對不是什麼屈打成招,或者是受到脅迫,這些人指證訾倩時,許多尚應魁不知曉的齷齪事都給報了出來。
尚應魁本來靠着訾倩,這會兒不知覺地挪動兩步,他驚訝地望向沈溪,沈溪此時一臉氣定神閒,腦子靈光一閃:沈溪絕不會是當晚倉促出手。
找了十幾個人進來指證訾倩,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