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崇除了宴請,還帶來兩份禮物,分別送給沈溪和洪濁。
裝禮物的是看起來極為普通的木匣,入手不沉,裏面不似裝着金銀珠寶,洪濁好奇之下,當場打開,卻見裏面是極為罕見的人形老山參,鬚髮俱全,看樣子起碼在百年以上,不禁讓洪濁大感意外。
沈溪倒是明白高崇的用意:當初不是打了你一頓嗎?現在送你老山參補補,看我想得多周到!
沈溪對禮物不怎麼感興趣,因為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這次酒宴上。
高崇道:「本想請二位到汀水樓去,那汀水樓的掌柜……卻是在下於汀州府時的舊交,只是想來,沈翰林如今剛成家,或許多有不便吧?」
洪濁驚訝地看着沈溪:「沈翰林已成家?」
高崇馬上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關於沈溪跟謝韻兒成婚的事,高崇想方設法才搞清楚,但並不代表洪濁也知悉,他清楚洪濁跟謝韻兒那段淵源,乾脆岔開話題。
洪濁並非傻子,聯想到如今沈溪住的是謝家老宅,多少意識到什麼,坐在那兒悵然若失,連後面高崇等人給他敬酒他都心不在焉。
等酒宴散去,天色昏暗下來,各自準備打道回府。到了酒樓門口,沈溪突然招呼道:「高公子,在下有些話想對你講,不知可否借一步敘話?」
高崇怔了怔,看了看停下腳步的洪濁,又看看滿臉詫異的李愈和張起,微微點頭,與沈溪走到街角一處陰暗的地方,沈溪道:「在下得知,有人慾對高公子不利,高公子應有所防備才好。」
高崇驚訝地問道:「沈翰林……你怎得知?」
沈溪心裏暗笑,我派人假裝要綁架你,自己豈會不清楚?
沈溪嘆道:「具體在下不便詳說……」
沈溪話音剛落,突然從旁邊的巷子裏衝出幾個人,蒙着面,手持棍棒,其中一人手上提着條麻袋,肩膀上搭着根繩索,出來就喊:「怎麼一次有倆,風緊扯乎?」
「不!機不可失,上!」
一人發出命令,卻是豪爽的北方口音。這些人一個個五大三粗,揮起棍棒就朝沈溪和高崇身上招呼。
「救命啊!」
高崇還沒反應過來,沈溪已高呼出聲。
洪濁正詫異地打量沈溪與高崇,不知道他們搞什麼鬼,突然發現情況不對,馬上招呼隨從救人。
沈溪擋在前面挨了一悶棍,但他馬上高呼:「本官乃堂堂狀元,六品命官,你們敢綁架於我,必定誅滅九族!」
沈溪這一厲喝,把對面幾人嚇了一大跳,一人冷哼一聲:「當官了不起啊,我們專門收拾當官的!」
話音落下,依然要對沈溪痛下殺手!
不過沈溪這一嚷嚷,周圍商鋪里立即有人出來,高崇的護院和家僕率先衝上前,再加上洪濁以及李愈、張起帶來的僕人,黑壓壓一片殺奔過去。那些賊匪本將高崇按住,見勢不妙,這會兒人肯定綁不走了,一聲招呼便即撤走,進退如風,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練家子。
等人一走,沈溪一臉痛苦地摸着挨了一悶棍的手臂,高崇則魂飛魄散地癱坐地上,半晌沒起身。
「怎麼回事?」
洪濁身為東城兵馬司副指揮使,有責任維持轄區安穩,卻沒想到發生這種匪人公然綁架之事,這讓他惱羞成怒,想差人前去追捕,才想起他所帶人手大多在沈溪勸解下差遣走了。
沈溪咧着嘴道:「我看這些人,是特意針對高公子而來。」
高崇臉上滿是驚恐:「今日已有人慾對在下不利,幸好李兄帶着家僕出現及時……」
洪濁一臉不解,望向高崇:「高公子近來可是得罪了什麼人?」
高崇想了想,確定地搖搖頭。
高崇可不是省油的燈,當初他在汀州府以及河南當衙內時,得罪的人太多了,可到京城後他老實了許多,去尋花問月甚至都沒跟人爭風吃醋過,誰會跟他為難?
沈溪嘆道:「看剛才那幾人的身手,不似一般匪類,應該都是些練家子,訓練有素連一般衙差都無這般氣勢,加上他們不把我這個狀元放在眼裏,只怕是……錦衣衛的人。」
「啊!?」
洪濁驚訝無比:「錦衣衛的人怎會與高公子為難?」
沈溪搖搖頭:「此事怕與高郎中有關。」
一句話,讓高崇面色一緊,顯然他早已從高明城那裏了解當前的驚險處境。高明城其實早就意識到,弘治皇帝不是不想按照《大明律》把他扒皮抽筋,只是礙於自身面子暫時放他一馬,所以千叮嚀萬叮囑,讓高崇在京城安守本分。
高崇極度震驚:「沈翰林說知道一些事,可是與此有關?」
沈溪點頭,高崇頓時心跳如擂鼓。
洪濁不解地問道:「到底是何事?」
沈溪道:「此事與洪公子無關,在下有事與高公子商談,洪公子請回吧。」
洪濁本來就不太有主見,聽沈溪這麼一說,他心裏就算驚訝,也看出沈溪和高崇對他有所保留,當即點了點頭,趕緊帶着他的人離開。當然洪濁這麼做,明哲保身更多一些,跟錦衣衛扯上關係,一定不是小事,他一個東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最好不要趟這潭渾水。
等洪濁一走,高崇突
536.第534章 假綁架,真獻策(第四更)